本月16至17日,中共在北京召開了一場「中央全面依法治國工作會議」,七名政治局常委、最高法院院長、最高檢察院檢察長等相關官員都有出席。會上的重頭戲不外乎是習近平發表了長篇累牘的黨八股式「重要講話」,大談「法治」及「依法治國」的重要,再附以王滬寧等下級幹部發言對「習近平法治思想」的一番吹捧肯定;這樣一個為期兩天的貼金與自我貼金馬屁大會,究竟對中國建立法治有何實際作用,相信也不用多言。
同樣是在17日的北京,昌平區小湯山鎮一個名為「九華農業科普示範園」的住宅社區遭上百名不明身份的武裝人員闖入,並中斷該社區的天然氣供應,使居民無法在寒冬取暖。從居民拍下的影片可見,該批武裝人員戴着頭盔,手持防暴盾硬闖社區,而居民們則手無寸鐵地擋在社區門口,高喊要與領導對話及要求對方「依法治國」的口號。儘管居民們的口號展示出其與南方30公里開外北京市中心那群正在開會的核心領導們有着高度的「看齊意識」,結果依然是於事無補。20年前真金白銀合法買入的房子,20年後突然就成了要被強拆的違法建築,社區居民錯在不夠高瞻遠矚,不能在20年前就猜透20年後大領導們的司法和執法準則,以中共用語說來,就是「法治意識薄弱」。
威脅到權力就是違法
小湯山鎮這宗事件不是中國第一宗「突然違法」式強拆事件,當然也不會是最後一宗。而在南方2,000公里外的香港,在「習近平法治思想」的日益薰陶下,這類「突然違法」式強拆也日漸增多了。四名泛民立法會議員數月前被獲准延任,當時政府稱參選資格被DQ與議員資格應分開處理,怎料數個月後,其議員資格又「突然違法」了,其席位被人大常委一紙決定強行拆去。有口罩商家以「康復香港,時代抗疫」為宣傳口號,過去大半年一直合法經營,怎料上周又突然被多個建制喉舌狙擊,用了大半年的口號又「突然違反國安法」了,商家恐防真的惹上官非,惟有主動「停業整改」,那句口號大概也逃不過被強拆的命運。有網台主持組織眾籌資助香港青年在台灣求學,怎料這種民間自願互助又「突然違法」,主持被以「洗黑錢」等罪名拘捕,眾籌募捐當然也會被強拆。
這種從前合法、現在「突然違法」,從前允許、現在突然不準的事情,在正常社會看來,正是法治缺乏所致。但在中共治下的地方,卻分明是「習近平法治思想得到貫徹落實」。習近平在前述大會上說「要運用法治思維和法治手段鞏固執政地位」、「全面依法治國是要加強黨的領導」、「強化法治思維,運用法治方式……綜合利用立法、執法、司法等手段開展鬥爭」;從中可見「法治」在他看來,並非社會行事的準則而是緊握權力的工具,法律只是對付敵人的「鬥爭武器」,因此任何事情只要對權力沒有威脅就是合法,威脅到權力就是違法,要以法律武器狠狠打擊。所以好些平日一直沒有違法的行為,只要威脅到權力,就會「突然違法」而要面臨法律武器的強拆。北風南漸,由北京小湯山到香港,「習近平法治思想」正在全面得到貫徹,未來在香港會被「突然違法」的行為還多的是。日前黃大仙區議會被民政處拒絕印製「一生平安」字句揮春,祝人平安也違法的未來,只怕不再是天方夜譚。
林海
傳媒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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