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2月25日星期一

中共黨報失禮英倫(林忌)

中國暴發戶財大氣粗早已不是新聞,最新的憤青醜態出自《人民日報》附屬的《環球時報》社論,文中警告英國「中國的 GDP是德法英三國的總和」,如英國再繼續接見達賴喇嘛的「錯誤路線」,則「中國在冷落倫敦的同時與北愛爾蘭、蘇格蘭的獨立派多接觸些,就(會)讓倫敦很不舒服」。
這篇社論最可笑的,就是對國際形勢以至英國的理解,有如北韓政府封鎖資訊般愚昧;首先北愛爾蘭最新的確發生了暴動,可是暴動的原因不是因為「分離主義」,而是首府貝爾法斯特的市議會通過議案,由全年懸掛英國米字旗,改為每年只掛二十日,事件觸動「統一派」的歷史傷口因而暴動,對近年的英國政府來說,北愛問題早不在於「分離運動」,而是太愛英國堅持留在英國的「大英運動」,如果中國政府居然能夠令北愛獨立,相信英政府只有狂喜,而絕對不會拒絕中國政府的幫忙。
至於接觸蘇格蘭獨立派就更可笑了,主張獨立的民族黨因為獨立支持度低,一再想押後統獨公投的時間表,反而是執政的英國保守黨想盡快解決蘇格蘭的包袱,因而主張盡快舉行,最後雙方達成協議,蘇格蘭的統獨公投將於二○一四年秋季舉行;公投已既成事實,中國有何牌可打?對於蘇格蘭只得一個議席的英國保守黨來說,蘇格蘭離開英國之後,保守黨即可以在下議院獨佔過半數,與其長痛不如短痛,為何要強留蘇格蘭?
中共的威脅成了笑話,連未點名提及的威爾斯獨立黨也順帶抽水回應,指威爾斯黨關心西藏人民的人權待遇,卻無興趣接受中國的支援,雖然威爾斯人希望和全球加強關係,卻認為這種關係應建基於更重要的普世價值,強調絕對不會接受國際(包括中國)的捐款。
事件反映中共官員由上至下,都是一群天朝心態的憤青,表面上近年多了很多中國留學生,卻對國際歷史與形勢毫不了解,自己堅持大一統,就以為別國怕分離;對自己醜陋的人權紀錄無言以對,只會用五毛黨臭蟲論的技巧怒斥「你們也一樣」;於是堂堂黨報丟架丟到國際場合,淪為有如朝鮮官方文宣一樣水準,蔚為廿一世紀的奇觀,無論用幾多人民幣去洗脫盲毛的形象,也毫無作用。


林忌
時事評論員

2013年2月12日星期二

拒絕大中國的香港本土運動(林忌)


拒絕大中國的香港本土運動


自八九六四以來,廿多年間的香港民主運動,都是以承認中國為大前提,姑勿論中國代表的是中共政府,或者純粹存在於烏托邦的民主中國。一直以來,香港的泛民和台灣的民主進步運動最大的相異之處,就是前者堅持一中,而後者卻反對中國。

然而近一、兩年來,年輕一代的香港人選擇了另一條道路。新一代的民主運動,強調本土價值的重要,其實源自中共近年對香港政策的種種改變:包括容許大量雙非、學生、自由行、以至國企官企等公司全方位滲透香港,雙非佔四成幾新生嬰兒;本科大學生佔一成將會增至兩成,而研究生就居然佔了六七成以上;旅客五千萬人佔大部份訪港旅客;股票市場早已是紅籌股以及大陸高幹的「洗錢工具」;這一切都在不知不覺之間,在七、八年之間完成,配以原有中共黨部在香港的滲透,如對傳媒進一步完全控制,大學學生會的滲透,所有地區事務街坊組織的另類「農村包圍城市」的戰略等等,都在近兩年達至高峰。

與此同時,香港舊有的泛民主派安逸太久,其中國情意結太濃,而對「中港融合」不設防──泛民一直以為「融合」是純經濟問題,卻不知道一旦經濟融合了,政治、法律就必然緊隨而來,看看歐盟就知道,即使幾十個主權國家分分合合,也因為經濟的歐洲共同市場,最終變成了政治、法律以至軍事上的融合。規管經濟的就是法律,掌握經濟的就是政治,幾樣範疇又怎會真的分得開?特別係「中共大、香港小」的情況,又怎可能拒絕?

泛民主派之心態,仍然維持在七、八十年代英治時期的經驗,以為大陸新移民會融合成為有如以往融合的香港人,這經驗卻根本不再適用──今日的香港已非英治,特區政府不但沒有好似英治時期的政府,以文明教化去融合新來香港人,反而全力踩低本土文化,抬高大陸的文化,令大陸來港人士,是一副來殖民地「施捨」,或者「拯救」或「教化」香港人的高人一等心態;由於中共長期洗腦,例如普通話、簡體字代表高人一等,才是「文明的表現」──大陸經濟搶救香港等謊言說得太多次,港共特區政府不但沒有澄清,還自我矮化以謊言去配合謊言,結果就是令到香港全面淪陷,令舊有的優良核心價值逐漸喪失,於是很多人對此感到不能再忍耐,本土運動立即風起雲湧。

本土運動是一場集體覺醒──對中共殖民毀滅香港的企圖的醒覺,而非一兩個領袖獨力爆發的運動;雖然有些人支持港獨,或者認為香港應該脫離中國,可是直至如今多數的本土派支持者,其心態仍然只是「拒中」,而非「獨立」,前者不排除「本土」的優先以後,仍然可以是中國的一部份,。

本土的精神,可以用儒家《禮記》的「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來說明,春秋之國就有如今香港,天下則是全中國,如欲建設民主中國,對香港人從哪部份開始呢?當然是香港本身;和八九情意結的「大中華派」的不同之處,就是本土者深深了解到今日的香港,已失去了往日文化上領先而對大陸帶頭的作用,因此問題不再是如何幫助中國,而是先自救解救自身,才有餘力去幫助中國。

至於以甚麼形式去幫助中國呢?這就非此時此刻可以探討了!中共不亡,何來民主中國?可是如果中共要亡,如何亡?需時多久?則是影響選擇的重點了,本土者不認同的,就是以為可以在香港發動中國的革命,因為革命始終需要在中國本土去發動,而非在香港清談可以救國。

林忌

毛澤東《湖南建設問題的根本問題--湖南共和國》1920年9月3日

「十八省中像湖南四川廣東福建湖北一類的省,通變成被征服省,屢踐踏人的馬蹄,受害無級。這些果都是誰之罪呢? 我敢說,是帝國之罪,是大國之罪,是『在世界能夠爭存的國家必定是大國』一種謬論的罪。

現在我們知道,世界的大國多半瓦解了,俄國的旗子變成了紅色,完全是世界主義的平民天下。德國也染成了半紅,波蘭獨立,捷克獨立,匈牙利獨立,猶太,阿剌伯,亞美尼亞,都重新建國。愛爾蘭狂欲脫離英吉利,朝鮮狂欲脫離日本。在我們東北的西伯利亞遠東邊土,亦建立了三個政府。全世界風起雲湧,民族自決高唱入雲,打破大國迷夢,知道是野心家欺人的鬼話。

中國呢?也醒覺了。最好辦法,是索性不謀總建設,索性分裂,去謀各省的分建設,實行各省人民自決主義。二十二行省三特區兩蕃地,合共二十七個地方,最好分為二十七國。」

——毛澤東《湖南建設問題的根本問題--湖南共和國》1920年9月3日

2013年2月9日星期六

中共不要講香港歷史了(盧斯達)


中共不要講香港歷史了


《大公報》在二月七日刊登了一篇題曰〈港青年要有歷史觀責任感「港獨」叫囂親痛仇快〉的文章。扣港獨帽子、仇英仇港,在中國本位的立場看香港問題,其黨八股之風,撲面而來。港人示威時舉起藍旗,已有一段日子,還真讓中共心痛牙痛到現在。到今天,那套黨八股的論述還是絲毫不改:你們不應懷念英國殖民者呀,你們「忘記我們祖宗受到英國的凌辱,也忘記了先烈們為國家流的血」嗎?此可代表一種中共官方的大陸主流意見。
講歷史?我就跟你講歷史。香港自太平天國之役以後,一直是中國難民避難之所,又為中國保存知識文化革命精銳。今天很多大談愛國的社會賢達,當年還不是游水逃難到香港才保回一命,才有後來的發迹和風光。
民族主義史觀,實非史觀。他們一味將英國割據香港的歷史現實「臉譜化」。總之英國人就是殖民者,一定無惡不作,卻無視香港托庇於英國管治之下,有安定環境,有超前於中國大陸的社會經濟發展;他們千篇一律地聚焦於英國人在百多年前對華人的不公平對待,卻不承認香港進步神速,比起大陸更是一片樂土,使得千萬中國人冒死離國都要擠進這片英殖者的土地。
中共學人講歷史,知道醜嗎?在港行德政,建立今天香港人還在享受的公共醫療、免費教育、公共房屋的,叫麥理浩;令香港有局部直選的,叫彭定康。至於「回歸」之後,政制前進被中共多次阻礙、公屋只拆不建、教育制度越改越衰……中國人還有面目去談歷史?不怕人笑話嗎?
他們不是切切實實地檢視歷史現象、全面探索英治時代香港的各種發展,作出客觀評價,而是片面、膚淺地借歷史之名叫政治口號、以歷史來包裝一套過時的民族主義狂情。
香港人懷念舊時的好生活,也懷念英治政府對港人的尊重。英國領事館最近上載一段新春拜年影片,寫漢字揮春、講粵語,網民瘋傳,紛紛讚好。英國人政術之精微,連形而上的心理部份都顧及了。你何曾見過中共黨官在香港演一下親民戲,講一下粵語?反倒是每次領導要來了,為了顧及其「尊嚴」,就把整個港島封得水洩不通、用胡椒噴霧招呼示威者。因此中共永遠不能接通民情、不得人心,其代理者的施政也舉步維艱。
我勸中共不要再對香港人講歷史了。一講,只會被天下人恥笑;再講,就令大家真的很想港獨了。


盧斯達
無待堂博客

2013年2月8日星期五

搵食-鄭丹瑞

依然快樂 - 鄭丹瑞

小女兒上大學,揀選了考古這一科。一眾 uncle auntie、契爺契媽都暗地裏問我:「吓!你俾個女讀考古?第時佢出嚟做咩? 點搵食呀? 」

如果人原來只是為了「搵食」而生存,小時候逼她學琴學功
夫學體操,都是為了將來可以輕鬆「搵食」,那做人豈不是很容易,但也很可悲?
我跟他們開玩笑說:「我未聽過讀完考古,畢業之後會餓死
!」「但讀考古係唔會發達㗎噃!」「你睇吓阿邊個個仔讀 Finance 嘅,返嚟香港入啲大行做暑期工,閒閒哋三四萬人工!呢啲科至會發達㗎!」

他們苦口婆心勸我,還未及提出「金錢非萬能,發達無本心
」的道理,又收到朋友來電:「有無搞錯!俾個女去以色列考古?你知唔知嗰邊打緊仗?」

我知!女兒在 Facebook 告訴我,每當聽到警報聲,全組同學就要躲入防空洞,「十
分刺激!」女兒又告訴我,每天都挖得一面一身泥,日曬雨淋,「十分享受!」實在太危險了,領隊帶他們去了死海避避風頭,無端端多了幾天假期,「十分好玩!」

就憑女兒這三個「十分」的報告,已經再次肯定我讓她揀選
考古這一科是做對了。

人生而要搵食,這個當然。但也有很多種「食相」,有人狼
吞虎嚥,甚至食埋隔籬嗰份,結果人吃飽了,卻餓死了靈魂。我寧願我的女兒慢慢咀嚼,先餵飽靈魂。


2011年10月05日刊於香港經濟日報

2013年2月4日星期一

「市場」是什麼(陶傑)


「市場」是什麼


自由市場,「自由」到什麼程度,是很深奧的學問。

殖民地香港行自由市場經濟,積極不干預,然而一九八三年九月,「黑色星期五」,香港人恐慌拋售港元,搶購美金,殖民地政府推出聯滙七點八,一槌定標,時至今日。


自由市場理論,英國是鼻祖,主張干預的凱恩斯,也是英國劍橋的宗師。什麼時候放任,何時干預,像周伯通的左右手互搏,不是人人都悟得通。


如果撲奶粉是「自由市場行為」,不應干預,那麼曾蔭權七年,也沒干預香港的自由樓市。劏房蝸居,全部是自由市場的淘汰結果。


拆除唐樓、古蹟,什麼歲月回憶,通通由自由市場洗擦乾淨,香港更不需要「保育」什麼。


英國管理殖民地,跟國內不同。如果麥理浩是倫敦市長,他不會拆一座倫敦的古蹟,但他做的是港督,於是,在麥理浩任內,舊郵政局、告羅士打行、尖沙咀舊火車站,全部拆掉。


中環的舊郵政總局,如果當年由政府干預一下,不准拆,改為維多利亞式懷舊酒店,今天會價值連城。正如新加坡的富萊敦酒店(Fullerton Hotel),前身也是殖民地郵政總局,就沒有拆,四百間房,今天是新加坡引以為傲的建築。


今天香港人反奶粉水客,有人說:反什麼?再過一兩年,大陸經濟一收縮,自由行不來了,上水變死城,那時你跪下求他來掃貨呢。


但今天我可以反水貨客,民憤也是一種市場,正如一七八九年法國大革命,由於麵包價格漲,把巴士的獄拆了,也是市場的力量。明天大陸經濟衰退,明天我自然會另行翻臉,求你來,那是明天的事。明天只要我有競爭力,你也不會記得我今天對你的苛斥,你也會來。


什麼叫自由市場?這就不是了嗎?有什麼好爭論?真是奇怪。

陶傑

2013年2月3日星期日

見你媽的大頭鬼(陶傑)

見你媽的大頭鬼

香港許多「知識份子」的幼稚,在於他們讀了點書,大把西方人權平等的思想,也加點自由市場的理論,可是有一樣,他們永遠無知,就是對人性之不了解。
香港人力抗奶粉水貨客,可歌可泣,贏得舉世同情和尊敬。但香港有的「知識份子」前中了「眾人皆醉我獨醒」的中國傳統文人清高之毒,後又撿拾了日本文明作家村上春樹「在雞蛋和牆壁之間」的唾沫之香,在群情洶湧之際,他們又想做左拉,論政天下,往往不幸淪為怪論。
譬如說:「美國的遊客可以去鴨寮街廟街買入大量廉價電子產品,日本旅客可以在廣東道買玉器」,那麼大陸中國人買奶粉,自由市場,沒有問題,何況大陸的國情搞得他們那邊奶粉有毒,「他們也是受害者」。
中 國可以放神舟火箭,可以辦北京奧運,做中國人,光榮得不得了,何時突然變成了「受害者」?美國人當然可以來鴨寮街買廉價電腦,美國女人,更可以去廟街買震 盪器和T Back內褲,但美國人沒有把鴨寮街的月租掃成六百萬,而美國女人在廟街,即使再搶購十寸長的震雞巴,也沒有搶得香港的上市公司主席夫人、深水埗師奶沒得 用,要去花園道抗議。
市場自由?這種壞鬼「知識份子」的大腦或許該去港島大口環的智障中心檢檢查;非洲的野生大象,去年慘遭屠殺一萬二千隻,平均一個月,一陣槍響,就倒下一千隻,即是每天就被殺掉三十三隻。象牙割下來,七成運去中國,因為中國有龐大的「自由市場」。
看 看這奶粉水貨客也是「受害者」?我認為,非洲的大象受害更慘。對於這類知識和思維基礎都很虛幻的「知識份子」,香港人要冷笑一聲:挑,什麼雞蛋和牆壁,見 你媽的鬼。在非洲大象和你這個變態的「市場」之間,我永遠站在高貴而可愛的大象這一邊。因為,你這個「市場」越放任,世界越沒有生命,香港人越沒有自由。

陶傑

《雲圖》的Neo Seoul與今日香港(作者: 巫堃泰)

《雲圖》的Neo Seoul與今日香港

電影《雲圖》上畫,就已經快快買飛起去睇。電影以6個唔同時空嘅故事組成,透過同一組演員串連6個表面唔相關但又各自互相影響嘅場景,戲味夠濃得嚟更表達到原著唔能夠完全做到嘅時空交錯效果,值得各位網友一睇。
電影其中一個故事背景,令我過目不忘;更令我諗起今日嘅香港,係咪已經同佢一樣咁悲慘……


電影內嘅2144年,企業取代政府成為管治世界嘅機構,Social norms對於違反人性嘅行為習以為常。同時,氣候變化導致水位上升,將首爾及新首爾淹沒;企業在近高山位置建城,並取名Neo Seoul,繼續實行企業統治社會。
在Neo Seoul,對社會有地位的純種人,能夠在上層世界生活;對社會再沒有經濟貢獻的老弱傷殘同基因改造合成人,只能夠在近水平線的貧民窟生活,渡過餘生。
講到呢度,係唔係似曾相識?

今時今日,管治香港嘅都係果一班政商人士同富二代。劉夢熊喺《陽光時務週刊》嘅爆料,就正正話俾香港人知決定邊個人做特首,只係果幾幾百個人嘅事。小圈子選舉?只係一個幾百人搞嘅行禮如儀煙幕,用嚟將欽點決定合理化。
貧富差距,喺資本主義社會下實在正常不過。不過貧富都好,喺社會上應該有共同嘅機會,社會流動先會不致停滯。好唔好彩,而家香港教育制度簡直係窮人只能夠含_。小學學位世襲已經係唔公平,而家名校仲紛紛搞直資,仲要冇人監管獎助學金制度,結構上嘅上流機會已經少得可憐。
窮人有高等教育Offer,竟然仲要受到還學費貸款嘅另類剝削。由副學位剝到你讀Degree,一畢業就爭個_那星政府廿幾萬。大學又為錢為關係要狂收中國學生,加學位俾香港學生就一句話UGC 唔俾就Sor_ry乾手淨腳。以為讀完Degree仲想上?大學為發展大陸關係又為追論文產量,請晒中國學生讀M.Phil同Ph.D。你冇關係,又或者遇到一個講普通話多過廣東話嘅Department?等含_啦。
好,你唔讀出嚟做嘢,班中國學生讀完書又留係香港同你爭飯碗,而家係睇吓喺中環商場出入,你已經明我講咩。女仔仲慘,班中國女仔留係香港同你爭仔爭食;想嫁個鬼仔?你爭得過張茆之流先講。
冇機會上流,窮人同老弱傷殘都俾個管治體系遺棄。更有視人命如草芥嘅金融「才俊」,可以冷血咁講出「低增值人士請離開香港,讓高增值人士進入」而面不改容。
你話呢個係咩社會,同2144年嘅Neo Seoul仲有幾大分別?


電影中最令我難忘嘅,就係企業為咗盈利同處理環境問題,利用基因改造同複製技術製造合成人,同時對佢哋實施機械式控制,令佢哋接受自己唔係一個純種人,冇得同佢哋相提並論。故事裡面,合成人需要對顧主絕對服從。顧主可以用遙控啟動合成人頸圈上嘅雷射裝置,即時殺死反抗嘅合成人。所以無論上層純種人點樣對待(非禮甚至強姦)合成人,佢哋都只能夠硬食。
由於佢哋「出世」到服務,都冇見過上層世界甚至係social norms,所以佢哋俾人灌輸一個「上流」嘅意識:當儲到12粒「傑出服務星星」之後,就會被帶到去夏威夷,過上層人士嘅生活。



策劃革命企圖推翻呢個社會體制嘅鄭海濟,帶咗由餐廳救出嚟嘅合成人星美-451,去到一條橋上面望住一班「傑出合成人」嘅直正下場:上到船上,「醫生」以拆頸圈為名,Laser一槍射死脊髓神經。屍體被煎皮拆骨,成為餐廳同合成人嘅食物;而合成人嘅子官,就會留低培育下一個合成人。

望番今日香港,15年嘅教育,都離唔開建設同服務「祖國」。學普通話、北上工作、包容中國人、為大陸人同公司提供方便等,不斷蠶蝕香港人嘅身份同價值;而家香港人開始質疑呢個為人民幣服務嘅聖旨,就俾中國官員威脅斷水斷糧。好喇,當你一心信奉呢個金玉律果陣,下場同俾人斬件不無多樣:唔係黨員永遠升唔到高位,仲要俾人排斥針對。做生意的就俾人壓榨甚至呃晒錢;老婆7年之後就一腳伸走港男仲要呃晒錢走佬……
睇完呢一幕再回想一下,喺中共殖民之下嘅你同我,其實同星美-451又有幾大分別?

故事去到最後,鄭海濟同盟友革命失敗,葬身戰場。星美-451發表了《合成人權利宣言》後被捕,落得被處決嘅命運。雖然星美最後逃唔過扭曲社會體制施加於佢身上嘅厄運,但係佢都叫做反抗過。而佢所發表嘅宣言,更加成為2321年後末日時代人類文明嘅名著。
究竟未來嘅人點樣寫呢個時空下嘅香港人,大家都唔知。但我知嘅係,而家我同你都有機會,去改變未來嘅人去點樣寫我哋。係型係醜定係柒,都係你同我去決定。星美喺個變態時空下,都選擇去改變歷史;唔知你,又有冇呢個勇氣喇。

巫堃泰

巫堃泰
抗拒隨波逐流,將身份定形為既有「專業」樣板。 曾經編輯地區報,印汗衣,創作棋盤遊戲,製作短片、從事政策及管治研究……現時於國際人權機構工作,同時參與不同社會行動及推動社會創新,並於香港電台《自由Phone自由Phone》節目評論時政。愛追夢,卻活在中共管治下的香港。唯有沉着氣走下去,捍衛自己的國度和夢想。
 

不見為淨 | 梁文道

不見為淨 | 梁文道 | 飲食男女

參加「 Green Monday」的活動,才知道音樂人張繼聰吃素的理由非關宗教,而是純粹的不忍。從前他也是個食肉獸,尤好和牛,總以為素食者之所以茹素,是因為還沒試過真正好吃的牛肉。直至他偶爾在網上看了一套關於屠牲的紀錄片,便在好奇心的驅使之下,主動搜尋更多資料,愈看愈多,終於到了一個無法承受的地步,此後漸漸禁絕一切肉食。聽了他的自白,我十分感動,而且非常佩服。因為聽過工業化肉類生產流程之可怖者,並不在少;但多數人只把它當成一個不便的真相,略曉一二就夠了,根本無意深究,只會扭過頭去把它埋在記憶底處。而張繼聰卻能發心動念,以理智認知其層層黑幕,憑良心痛改舊習;這實在不是每個人都做得到的事。

許多茹素的朋友都喜歡傳佈畜牲禽魚遭到屠戮的殘酷場面,試圖以此打動大部分雜食者的同情心。似乎看過小牛流淚公雞割喉之後,仍然鐵石心腸繼續吃肉的人,便全是泯滅天良的壞人。久而久之,很多人就開始受不了了,覺得這是一種近乎恐怖襲擊的威脅。

這麼令人不舒適的真相,當然最好別讓大家看見。於是我們就可以繼續安樂自在地活下去,好比美軍無人戰機的駕駛員,遠在戰區千里之外,坐在設有空調的密室之內,手邊一杯咖啡,眼前一台熒屏。對我們來說,殺伐就只是用拇指頭按鈕而已,戰爭則如一款逼真的虛擬實景遊戲。你只消把那枚紅鍵按下去,屏幕上就會亮起一團光點,既沒有血花和體液濺到你的身上,也聽不見任何恐懼至極的尖叫,以及隨之而來的悲哭。完事之後,甚至用不着洗手,直接就能回家晚飯,在溫暖的燈光底下聽孩子報告功課。

我們今天這個時代,是個殺伐殺得最乾淨的時代,也是人類有史以來把動物和人類分隔得最遠的時代。大部分小孩親眼見過的牛,就只不過是市場裏艷紅的牛肉而已;他們連吃草吃飼料的牛都很難碰見,更加不會撞上宰牛的場面。而且愈是現代愈是文明,這個距離就會拉得愈遠,屠宰也就變得愈益抽象。十幾年前,我們還能在「電氣化火車」的車站上看到一列列滿載肉豬的列車駛過,聞得到牠們的氣味(並且急急掩鼻連說「好臭」),甚至聽得到牠們的嘶叫。今天,文明的香港早已成功地把這個不便的過程擋在城境極北,免去了大部分市民目睹豬肉之源頭的負擔。所以,我能想像為甚麼美國某些大城市的兒童,會不知道超市冷藏雞肉和在電視上看見的雞的關係。他們開玩笑說,那些天真的孩子居然以為雞肉就和薯片一樣,是種和動物無關的工業製品。我相信這可能不是一個笑話。

偏巧,今天又是人類史上人均肉食量最高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