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2月30日星期一

袁大頭(陶傑)

袁大頭(陶傑)

日本安倍參拜靖國神社,選在跟中國的習總參拜毛堂,剛在同一天,你拜你的,我拜我的,顯示東方文化慎終追遠的忠孝傳統,亦相映成趣。
中國傳媒聲稱「安倍拜鬼」,那麼習總統率六常委拜的毛屍,不是拜鬼,應該是拜神了。無論神和鬼,都有感性的情緒色彩。靖國神社裏只有靈位,沒有屍首,反而北京的毛堂,屍首供奉着一條。所以,新聞寫作,要講事實,安倍去靖國神社,是「參靈」,而習總等一眾精英,在毛堂,是「謁屍」。
日本參靈有風險,美國不悅。中國的謁屍,風險更甚。因為大陸的毛左,正在與毛澤東瀰漫全國的屍毒,裏應外合,習總一個不留神,「紀念堂」隨時會鬧屍變,將「改革開放」的「修正主義路線」,從頭清算。

所以今日的「習李新政」,只要了解中國現代史,就知道,有三分像袁世凱。
袁世凱在清末,本也有自己的一套。他也不滿皇朝舊制,也想改革,但是袁世凱的層次不高,他只會計算如何用革命黨人的力量,抑制滿清的親貴;又利用清室的軍力,打擊革命黨人,恰又做得一定的限度,令他自己成為「穩定」的力量。
袁世凱玩平衡,當初與國民革命軍不妥協之後,回來跟清室談判,令清廷接受他的條件,而對國民革命軍,袁世凱掌控了清室的生死權。
對於國民革命軍,只有袁世凱能減少流血,遂默許袁世凱為將來的總統。
本來,袁世凱有韋小寶的「優勢」,可以大小通吃,但為甚麼袁世凱失敗?因為袁世凱的「改革」,很有限度,他心中清朝滅後的「共和」,是總統個人獨權的「共和」;是清室的大權轉交他一人。國民革命軍的共和,是民權的共和,由國民普選出權力的共和。
今日的習總,左懾於毛粉的聲勢,右則「改革」壓力民間不滿共產黨的制度性貪腐,但是袁世凱絕不介意結束清室,只要自己專權;習總卻要維護「共產黨統治的合法性」。所以袁世凱從來不必謁東陵,參拜慈禧太后的屍首。袁世凱雖然也失敗,但袁大頭膽子大多了,也強多了。


陶傑

2013年12月25日星期三

抵制聖誕(陶傑)

抵制聖誕(陶傑)

聖誕節,氣候寒冷,氣氛卻歡欣。

聖誕節是普世的節日——普世指西方文明社會,不包括中東和阿富汗,正如「普世價值」指耶教文明代表的博愛,不包括女人外出不准露臉孔、通姦要用石頭砸死。在大陸的大城市,「聖誕氣氛」雖僅限於消費,一年比一年濃厚。中國下一代崇尚西方,廣州和上海的年輕人,覺得平安夜吃聖誕餐,終究是比他們的祖父母過年擠在電視屏幕前看「春晚」較有型。

但七年前北大清華有十個「哲學博士」,聯署呼籲大陸官方民間「抵制聖誕」。他們有洞見地認為:「西洋文化已演變成暴風驟雨,網絡報刊、電視電台充滿聖誕訊息,西方軟力量在中國滲透擴張,平安夜國人聚眾狂歡,在文化上國人陷入集體無意識」,因此聖誕應抵制。

七年來這十個北大清華中國博士上書「抵制」似乎並無成果。共產黨並無掃蕩各大城市的聖誕燈飾,信仰基督教的中國人數增加,而且消費購物式的狂歡,如果是一種「集體無意識」的虛無活動,則與洋人的聖誕無關。大陸的自由行來香港的廣東道瘋狂購物,天天都在向香港人示範何謂「集體無意識」,卻非因上帝耶穌的感召而來,而是覺得在前殖民地香港買的歐洲名牌不會是假貨。

七年前這十個中國IQ博士希望他們的「國人」能「幡然醒悟」,一起不要慶祝聖誕,「重建我們的文化傳統」。清華北大這十個哲學家不必擔心:今年聖誕適逢Boxing Day是毛澤東主席一百二十歲冥壽,各地大肆慶祝,毛左紅曲紀念主席,你們的「文化傳統」還有生命力。

至於抵制「西方軟文化滲透」,聖誕才一年一度,不妨由全年抵制送子女去英美西方「留學」開始。

在西方讀書,如受到「西方軟文化滲透」,則千萬不要將子女送去受害而污染。如你的子女的中國基因牢固,譬如,即使去瑞士讀了幾年白種人的貴族學校,回來之後,處決逆賊還是用「犬決」籠刑,則「西方留學」全無作用浪費時間,不如不去,留在中國直升北大清華好。

北大清華十大哲人的「聖誕抵制令」,七年了,他們的子女在平安夜吃聖誕餐開Party,然後發生性行為,還是已改穿毛裝,去了湖南朝拜毛主席宣誓?令人掛念。我們香港人看見維港兩岸英國人軟實力留下的聖誕老人燈飾,聖誕老人的笑容,還是那麼賊,那麼囂張,對中國傳統文化,還是那麼挑釁。
陶傑

2013年12月21日星期六

社會福利既非人權也不是慈善事業(李怡)

社會福利既非人權也不是慈善事業(李怡)

前終審法院首席法官李國能說,法庭不是解決社會複雜問題和政治問題的地方。早前立法會在審議用特權法調查政府發電視牌照問題時,官員和建制派議員都主張用司法覆核去解決爭議。諷刺的是,這些人當中,許多人不久前都指摘反對政府政策的人濫用司法程序。似乎能平抑社會反對聲音時,就反對用司法程序,不能平抑時,就以司法覆核為由而推諉政府和立法會的責任。
 
昨天,李兆富在論壇的文章說:「香港不但是行政霸道,立法會有名無實,加上一部思想混沌不清、無從修改的《基本法》,由上而下的錯,並沒有治本的自我完善機制。每次制度上出現問題,惟有透過『人大釋法』去扭橫折曲,強行改變文字的意義。」這是對香港目前困境最恰當的概括。

 
終審法院關於新移民毋須居港七年便可領綜援的裁定,是嚴格依循《基本法》條文的裁決。這是法院只依法律而不考慮社會、政治問題的本份。而根源自是「混沌不清的《基本法》」:把「享受社會福利的權利」給予「香港居民」而不是「香港永久居民」。儘管終院的判詞表明,判決不能延伸至房屋、醫療等其他方面,但是前天已有團體協助新移民申請法律援助,對公屋居港七年的限制提出司法覆核。從《基本法》條文來判斷,敗訴的可能性很低。接着來的是,會有新移民向政府追討過去幾年的綜援金,若公屋七年居港限制撤銷,還會有人要求賠償過去租住私人物業與公屋間的租金差額。此外,其他國籍的「香港居民」都可以用同樣原則申請綜援及公屋等福利,例如持香港居民身份證的外籍家庭傭工。

 
社會福利不是人權,也沒有人人平等這回事。人權要求保障的是言論自由、法律權利、政治權利這方面的平等,是機會的平等;人權不包括分配的平等。社會福利牽涉的是社會資源的分配,社會的富裕程度、文明程度不同,有不一樣的福利制度,也有各種不同的限制,不會人人平均分配。因為社會福利不是人人都有的人權,它對弱者的照顧,需要社會其他人的付出──直接稅和間接稅,因此要考慮對整個社會的公平。

 
幾乎所有文明國家都規定,居民與已入籍的公民享有不同的福利,比如讀書,許多國家公民是免費的,居民就要收費,老年金、失業金只發給公民。申請家庭團聚,通常要本地公民提出申請,要提供入息證明,保證來團聚的新移民有住處,有人供養其生活。與當地人結婚而入籍,要提供二人交往的歷史,可以供養新移民的入息證明。加拿大對於領取老人金和其他福利的公民,要求不能在國外有退休金或其他收入。近年發現有許多中國移民在加拿大領老人金,而他們在大陸卻有退休金和物業等收入或資產,早兩年加拿大政府決意調查。也許不易查到,所以今年起收緊了與父母或祖父母團聚的移民條件。

 
社會是否有充足的資源,不等於要把福利給予不同資格的人,正如即使商務艙有空位,也不等於要給經濟位的乘客佔用。在香港,申領綜援要資產審查,但人人都知道,要審查新移民在大陸的資產幾乎不可能。香港對結婚移民也只要證明而沒有調查,因此,在家事法庭每天都大排長龍,一對對男女有商有量,絕不似怨偶。

 
大陸網站「天涯社區」有一篇文章說,「許多國內同胞……以為香港的福利制度,居港未滿七年的新移民,就不能享有。這是一種謬誤。……即使居港不足七年,只要有需要,就可以直接,或間接享受特區政府提供的各項福利,包括:醫、食、住、行,還有法律服務,甚至是教育。有的是以現金發放,有的是免費服務」。又說,「咱們有句老話,『不吃白不吃』。……所以,盡早以合法途徑到香港特區,爭取各種福利,包保可以醫食無憂,老有所養,壯有所居,幼有所長」。

 
社會福利不是人權,也不是出於憐憫的慈善事業。人人平等享受社會福利是分配平等的觀念。而分配平等的社會主義社會,最終一定會蛻變成「有的動物比其他動物更平等」。新移民無法作資產審查而永久居民可作資產審查,不就是這種「更平等」的體現嗎?

 
爭取修改《基本法》,爭取香港對新移民的審批權,是唯一出路。是很難,但不能不說,更不該混淆平等觀念胡說。


李怡 

2013年12月19日星期四

職場慧眼:我教孩子識粗口(張慧敏)



職場慧眼:我教孩子識粗口(張慧敏)

路姆西一丟成名,風頭一時無兩。有專欄作家在欄中非議,批評「社會上的粗言教育卻從沒停止過」,講粗口的老師被捧為正義之師,又有「調理農務系」,說他朝有日為人父母,當三歲孩子問你要隻路姆西的時候,大概會明白她今日的憤怒。

我是兩個子女之母,我真不明白究竟憤怒何來,若非心邪在先,路姆西只不過是隻毛公仔名,孩子要隻路姆西有甚麼問題?要把小李飛刀又如何?問題不是出在公仔身上而是做父母的思想,究竟是路姆西還是誰在荼毒孩子的純潔心靈?
有幸得見彭志銘的《小狗懶擦鞋》,馬上買來參考細讀,然後教孩子「正字」粗言,動詞、名詞用途之分別。之不過識還識,18歲之前未能為自己的言行負上全責之前不能講,何解?因孩子講粗口被指冇家教,罵的是我,我受之無愧。但身為學生絕不容許作出任何有損校譽的言行,影響其他同學,講完。當然,幾時講?點講?甚麼場合講?對誰講?絕絕對對是學問,更是修養與修為。大家可以放心,2T幼承庭訓,我有信心他倆知分寸,更不會以講不講粗口來度人格咁膚淺!


除非移民到火星,否則行出家門口肯定總會聽到有人講粗口。一刀切認為講粗口的都是無文化兼壞人?我絕不認同!講粗口者一樣可以是知書識字的文化人,已故黃霑先生學貫中西,不過粗口橫飛,誰敢說他無文化?仗義每多屠狗輩,粗口是本土文化,源遠流長,講與不講與人格何干?講粗口難聽?那些衣冠禽獸咬文嚼字大玩語言偽術,口不對心冇句真,比粗口難聽何止百倍?不慎聽到洗耳還來不及,誰肯恭聽?


張慧敏

香港危重(陶傑)

香港危重(陶傑)

香港人潛意識裏,不想要「一國兩制」,香港的傳媒尤甚。
譯名跟隨大陸,「弗吉尼亞州」取代「維珍尼亞」,是香港的傳媒自動「大一統」的。不止譯名,連一般詞彙,也通通向北望。


譬如一個人在大陸染了禽流感,大陸宣稱「病情危重」,香港也跟着在後面學喊。


幾十年來,香港的醫療新聞詞彙,形容傷病的等級,有「危殆」(Critical)和「嚴重」(Serious),按照英文來區分,沒有什麼「危重」──「危殆」與「嚴重」,區分得很科學,一聽就明白,這就是語文的「一國兩制」。


「危殆」和「嚴重」之外,尚有「良好」(Fair)。這個Fair,意思是「一般」、「過得去」、「尚可」,但香港殖民地的中文不好,稱為「情況良好」,一來不算精確,但漸漸以訛傳訛,一聽到「嚴重」,就知道病者不會隨時向閻王報到。「危殆」,就是牛頭馬面提着鎖鍊站在床邊了。至於「情況良好」,意思是親屬可以放心,打十六圈麻將了。


特區的中文,平白多了一個「危重」。大陸的醫院這樣講,香港的記者可以多問一句:「危重」是什麼意思?即使對方是差不多先生,含糊其詞,記者自己要消化一下,將「危重」的意思,轉化為香港人習以常感的「危殆」。


「基本法」訂明,香港原有的生活方式五十年不變。「生活方式」,不止炒股票、跑馬、沖涼按摩,還有大腦精神層次的語文思維。但是香港幾十年來是一個輕視文科的城市,香港人不知道,語文是思想的工具,語文墮落,則思維粗鈍,人也跟着蠢。語文層次精細,思維也縝密,對於許多政治的詐騙宣傳,也就有了防疫的能力。


「危殆」跟「危重」不同,「衝突」與「矛盾」不一樣,正如一九九七年之前,「港府」與「港英」,在道德的色彩之上,是兩回事,但是香港自己撤除了這些界線。二○一七年,香港不需要什麼普選,既然大陸說「危重」,你也跟着說,那麼中國說要嚴格篩選,香港人為什麼反對?沒有理由的。中國說什麼,你跟着做好了。


陶傑

2013年12月13日星期五

從大嶼山發展談到本土(楊政賢)

從大嶼山發展談到本土(楊政賢)


今日無綫新聞有一則關於大嶼山商貿設施不足的報導,內容大概是隨2016年港珠澳大橋的落成,大嶼山將會有更多的旅客,因此需要大力發展更多商場和旅遊設施以免令香港競爭力云云。新聞找來某個名不經傳的「大嶼山發展聯盟」主席,言之鑿鑿地指大嶼山現有的發展「嚴重落後」,需要「急起直追」,否則便會令香港成為二流城市,讓珠海爬過頭;又找來恆管的教授指大嶼山酒店不足,足足少澳門幾萬間。
好了,究竟這個「聯盟」是什麼來頭呢?原來是亞洲國際博覽館、香港迪士尼樂園、香港寶嘉、環球資源、昂坪360、香港興業等等。前數者很明顯了,都是吃旅遊業的飯,當然想吸引更多遊客到自己地頭;香港興業又是什麼來頭呢?原來是一間以大嶼山為基地的二線地產商,粗略地瞄了一下它的年報,竟然發現原來它在大嶼山囤了數十萬平方呎樓面面積的地土地待「日後發展」。
前陣子已聽聞政府有意大力推土式發展大嶼山,洗腦輿論戰恐怕陸續有來。這些新聞其實跟廣告無疑,廣告其中一個基本邏輯,就是要製造一種「恐懼」,讓觀眾覺得不購買正在宣傳的商品,便會落後於人等等。每年不知何方神聖製作的競爭力報告、邊緣論,也是同樣的貨色,讓香港人覺得不加大力度發展,香港便會完蛋了。
回歸正題,大嶼山地勢高峻平地少(146.75平方公里),面積跟珠海(1,653)和填海填出來的橫琴(106.5)根本不對稱,人家酒店房間、商貿區較多較大,有什麼出奇呢?又不見你拿香港人人均居住面積和北歐的比較?!最可笑的是,謬波叔出來說香港口岸區有150公頃土地拿出來興建旅客商業設施。前陣子政府才說香港沒有地興建公屋,現在卻輕易掏出這片土地出來。150公頃是什麼的概念呢?新界東北發展計劃實質發展533公頃土地,預料興建54,000單位 (當中還只有四成是公屋),150公頃可以容納多少人,自己計了。
問題的核心,不是大嶼山發展得慢還是快,而是用什麼方式、什麼方向去發展。發展旅遊設施,進一步將香港的產業傾斜向地產旅遊業,是否香港人想要的發展方式呢?過度依賴旅遊業的惡果,不需多講,在香港生活過十年以上的人都切身感受到。把矛頭指向內地人,沒錯夠直接,可是罵完後,遊客依然是一車車地經港珠澳大橋運過來,不過流眼淚的是香港人吧:o)
香港的困局,旅客只是相對表徵,真正問題是香港人從來沒有機會參與土地的規劃,亦沒權決定香港經濟的發展方向。由七十年代開始,中央便定位香港為「長期打算充分利用」,至今依然沒有改變香港作純經濟城市的目標。中港惡性融合,重點不是如何安插特務,而是如何令香港繼續穩定地提供經濟效益。中國共產黨已經不是九十年前的那個共產黨,它眼中只有錢。
中國資本,是為外憂;內憂就是特區政府、本地的資本家和地產商,它們因中港惡性融合而繼續得利,當然會繼續建樓讓外來資本搶購,繼續谷大金融旅遊業、剷除其他行業而引入外來資金吧!至於本地人的權益利益,理得你死,反正他們可以移民。因此,左翼論述把矛頭指向資本家和地產霸權,是有其原因的。香港人一日奪不回決定香港前途的話事權,一日都會朝全球資本化走,然後本土文化被趕盡殺絕。提出經社文的改革,以及對香港發展的願景,再從資本家手上奪回權力,就是捍衛本土、本地人優先的體現!

2013年12月11日星期三

星騷亂的啟示 (時事評論員 黃世澤)

星騷亂的啟示 (時事評論員 黃世澤)

 新加坡小印度區(Little India)在12月8日晚發生一宗旅遊車撞倒南亞裔傭工的車禍,而這意外最後演變成四百多人參與,有廿七人被捕,十名軍警受傷的騷亂。

這騷亂也是1964年7月21日新加坡馬來人與華人之間衝突以來最嚴重種族騷亂。1964年那場騷亂令新加坡州政府與吉隆坡聯邦政府之間不和白熱化,最終導致新馬兩地在1965年8月9日分家。


這次小印度突然爆發種族騷亂,並非偶而為之的事。過去十年,新加坡積極吸引大量來自中國、印度、孟加拉等國的外來勞工和移民。在新加坡人眼中,這些人搶去他們的飯碗,炒高新加坡的樓價。縱使中、印和孟國民在語言、種族和宗教上與新加坡原有居民相近,但他們的生活習慣和思維方式仍然與新加坡格格不入,造成相當多的衝突。


這問題令人民行動黨在2011年國會大選輸掉阿裕尼集選區、2011年總統大選,獲李顯龍支持的陳慶炎博士,幾乎將總統寶座輸給黨內主張新加坡人優先的候選人陳清木。在今年年初,亦令行動黨輸掉榜鵝東補選。但行動黨明明見到多個警號都未有妥善處理移民和外勞引發的問題,最終令新加坡發生騷亂。


只要行動黨未有改變移民和外勞政策,恐怕類似的突發騷亂會一再發生,現在還好,強人李光耀仍然健在,而當具份量的強人不在人世,新加坡政府控制這類亂事的能力更令人懷疑。


新加坡騷亂告訴我們,引入外勞和移民要付的代價是十分高昂的。在沒有任何移民和勞工整合政策的香港,請問香港能否控制由移民和外勞引發的社會不安?現時雙非兒童、北區學額混戰、嬰兒奶粉搶購戰等問題已經不斷為社會不滿增添燃料。


新加坡政府在處理種族問題上,比香港人敏感、果斷和狠辣,尚且阻止不了騷亂發生,更何況沒有民意認受性,能力亦比人低的香港政府?


黃世澤
時事評論員

2013年12月8日星期日

南非法律(陶傑)

南非法律(陶傑)

曼德拉年輕的時候起,反抗南非的種族隔離統治。種族隔離(Apartheid),不止是政策,而且一度是南非的法律。南非的白人政府「依法」執行種族隔離,共四項法例。第一條是一九五𤳙年的「人口登記法」,號令全國登記血緣,分為四類:第一類白人,第二類「有色人種」如華人;第三類印度人;第四類為黑人。

在四大類型之中,以「有色人種」最為微妙:華人為有色人種,土耳其裔和波斯裔呢?顯然並非白人,應入有色人種之列。但是與土耳其一海之隔的希臘,其五官形態,與土耳其相似,卻又是歐洲大陸人,亦當列為白人。

但是,與希臘一海之隔的塞浦路斯,希臘人和土耳其人雜居,許多還通婚,塞浦路斯人列入哪一類?白人還是有色人種?此外,阿爾巴尼亞是歐洲國家,如同巴爾幹半島,卻有大量伊斯蘭人口。

五十年代,冷戰時期,南非幾與世隔絕,很少外來人,所以南非政府只針對黑白兩色做功夫,中間兩類人為數甚少,處理馬馬虎虎,加上台灣商人多在南非投資,所以華人有時列為「榮譽白人」。

同一年,南非又通過「族裔居住法」,規定白人與黑人不可同區居住。白人住的城鎮,叫Town,黑人住外城,叫Township。

兩年之後,還加一條,規定黑人要有「身份紀錄證」。除了姓名年齡,還有該黑人僱傭紀錄:做過哪些工作,有沒有被開除過,以備白人查詢。

再過一年,增立「公共設施隔離法」:巴士、戲院、泳池、圖書舘,全部掛上標籤。白人用這些,黑人用那堆。這時,曼德拉和他的一代,開始忍無可忍了。

南非的法律,影響了美國中部如阿拉巴馬州。曼德拉的抗爭也激勵了美國黑人。他們開始明白:一個國家,「依法治國」是不夠的,如果法律是惡法,就要全民蓄意犯法,全民抗爭。

2013年12月6日星期五

瀕危中國珠算申遺成功


瀕危中國珠算申遺成功






噼嚦啪啦的算盤聲,大家可曾記得?還會打算盤嗎?有「中國第五大發明」之稱的珠算(圖),前天跟日本和食等14項人類文化傳統,獲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為人類非物質文化遺產,為這項日漸失傳的傳統國粹,注入新生命力。

大中專院校不見算盤

教科文組織網站指出,中國珠算通過挪動桿上的珠子,實現加法、減法、乘法、除法、指數、開根以及其他很多複雜的方程式計算;讚揚珠算歷史悠久,是「中國傳統文化的重要象徵」。不過,隨着計數機、電腦普及,珠算地位大不如前。
內地網民昨天慨嘆道:「現在的小學生還有珠算課程嗎?」黑龍江目前只有15,000名小學生仍在接受正規珠算訓練,內地大中專院校財務系亦幾乎看不到算盤的影子。哈爾濱財務人員劉莉莉說:「上世紀八、九十年代要是不會打算盤,就沒人敢說自己是會計;現在如果不懂使用財務軟件,那麼就根本不能勝任財務工作。」
新華社也發表評論文章,指珠算申遺成功有喜亦有憂,喜的是消息令人驕傲,憂的是珠算瀕危,希望珠算申遺成功的喜訊,不要成為輓歌的前奏,呼籲國人至少可以給孩子買個算盤,「哪怕純粹只是當做玩具」。中國珠算協會副會長蘇金秀承認,受電腦衝擊,珠算計算作用大減,但珠算成功申遺,將令珠算更廣為人識,吸引更多人參與保護弘揚珠算文化。

新華社/中新社

2013年12月2日星期一

皇與王(陶傑)

皇與王(陶傑)


英文的「國家」一詞,有Country,Nation,State。
香港可以是一個Country,出入境填表,Country of Birth,填寫「香港」,一點問題也沒有。

但是香港做過一百多年的殖民地,到底是「英女王」還是「英女皇」,卻一直弄不清。問問學校的通識教師,兩者有何分別,不知有幾個知曉。

「英女王」是對的,「英女皇」錯。君主立憲制,元首叫做King,King是王,Emperor才是皇。

為何有此誤譯?中國文化傳統,秦始皇之前的春秋戰國,許多小國交戰,小國的元首:越王勾踐、吳王夫差,還有趙武靈王、楚懷王,都是King,不是皇帝,而是「大王」。

但是,自從秦始皇武力統一中國,中國人的意識,「皇帝」取代了「大王」。「皇帝」是家天下的一統江山,而「大王」或者「君王」,像洪水之前的阿蘭蒂斯,屬於記憶上一輪迴的湮事。

英女王維多利亞得香港之際,正逢道光皇帝。清政府與英廷的往還文書,對於女王的地位職稱,有時也搞不清楚,到底是英吉利大皇帝、英吉利女王,還是大女皇?

其中有君主立憲與帝皇專制之差,亦有女人登基不靠男權之別,一下子連清政府也糊塗起來。後來的慈禧太后,叫Empress Dowager,但是,英國的王太后,卻很謙卑,只叫做The Queen Mother,女王母親。

到這一層,距離更拉大了。今天,許多廣東人還改不了口:「查理斯不肯做皇帝喎,看來是威廉王子繼位了。」聽來礙耳,差不多先生,思想不夠縝密之故。

這是許多人的盲點:人家的王,不同你的帝皇,所以蘇格蘭獨立,公投解決,不靠出兵討伐。到今天,許多中國父母將子女送英國寄宿學校,付出天價學費,沒有用的,有一些簡單的常識,由洋務運動以來,一個民族,不知交了幾代學費,還是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