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月30日星期二

一個「自」字好恐怖(林夕)

一個「自」字好恐怖(林夕)


在反DQ大會上,姚松炎再控訴選舉主任錯誤指控他曾提倡自主。姚回應錄影帶片段,是選舉主任屈他,誣衊他,他沒講過!他沒講過!他到底沒講過什麼那麼嚴重呢?又屈又誣衊?只不過就是「自主」兩個字,而這兩個字剛好出現在「香港眾志」的黨綱內,「眾志」莫非從此是生人勿近的組織,曾經同台都是問題人物?按此推論,距離何君堯口中的三合會不遠矣。
此文見報之日,姚松炎能否入閘已見分曉。如果姚能入閘,也別以為政府怕了聲討集會,查無法據之類。這個政府從來不怕來自市民的麻煩,只要自己沒給中央找麻煩。
封殺了一個周庭,扼殺了雨傘一代人入議事廳機會是必要的。封殺一個放一個,是慣用分化手段,看,姚沒提過「自主」,沒事,於是放大了「自主」「自決」「自立」的「罪行」,看以後誰敢?
若姚果然以參與過台灣綠色陣營活動為由,或因跟「眾志」走得近,或因……臨時亂想,實在也想不到什麼堂皇的理由了,總之姚再被DQ,政府玩的是擺明車馬順我者生,有自主意見者亡,不合法理?就是告訴你別跟政權講法理,一沾染一個「自」字,即有「獨」意。以後要選議員,的確如田二少所言,接受現實,絕口不提「自主」兩個字,做一個不能自主的議員,不能自主地檢查以及通過所有提案。
一旦如此,「自」字即成為敏感字,「自主」「自立」「自決」,若有前文後理,可以延伸到「港獨」,那麼以後提到一國兩制,高度「自治」呢?現在嚴打「獨」字頭比鬧「獨」者更猖獗更歇斯底里,當然,連市長也不要再提自治為妙。什麼叫「高度」「自治」?有沒有四樓那麼高?國家強大到很不安全,隨便一個有不同意見的洋人,台灣非統派政黨中人來港看演唱會,出入境問題都上升到國家安全程度,是國安範疇,香港不能「自決」,其餘不能「自主」,先行「自閹」例子太多,能自治者,必然屬於「低度」。
政治政制話題上,絕口不提「自」字,校園也很敏感。老師誨人不倦,日後希望學生做人要有主見,人貴自立,事業理想前途要自決,自己命運要自主,主阿,還有很多禁忌,千萬別隨口而出教學生做人要有獨立人格,獨立個性,獨立自理能力。主阿,這不是危言聳聽,講粗口學生要停學,課餘對共產黨發表個人意見的老師,會遭到校方警告,加上現在舉報成風,官方又很歡迎舉報,官報更配合舉報,任何莫名其妙人士一舉,老師就要跪低,學姚松炎喊冤了。





仆街的97年7月1號(馮睎乾)

仆街的97年7月1號(馮睎乾)


不知哪來的勇氣,港鐵竟然舉辦「香港高鐵列車命名」比賽,向公眾徵集「富香港特色」的列車名字。參加者可以中文或英文創作,中文限10個字內,必須以「號」字作結。比賽消息一公布,網民創意瞬間爆發:DQ號、黑人問號、洗頭一號、九鼎號、僭建號、超資一號、惡號、鐵達尼號、屍殺號、一九八九年六月四號、鬼哭神號……以我所見,最好笑是「香港人掛念麥理浩」,但真要選最佳名字,我的心水是:
仆街的97年7月1號
得獎原因:一矢中的,富香港特色。居首的「仆街」兩字,尤為沉重,簡直筆力千鈞,包含了作者的憤怒和悲痛,但這主觀感受的強大爆發,竟出人意表地結合起一個客觀的冷冰冰的日期,意在言外,餘音裊裊。
短短十字,紀實與述懷兼備,道盡廿年滄桑,暗寓春秋褒貶,令香港人低迴不已,有一失足成千古恨之嘆,故評為冠軍。
老子所謂「信言不美,美言不信」,真相永遠是難聽的,但「如果是事實,就唯有是事實」。當然,港鐵肯定會說「我唔接受香港是個仆街的城市」,因此你以此名參賽,注定失敗。如果你參加這個比賽,又真心想勝出的話,奉勸你不要提交「港獨號」、「自決號」這類百分百會被DQ的名字,甚至冷嘲熱諷叫它「水貨號」、「Wrong號」、「Shit號」也不可。想贏,務必參考祖國列車大名,再從十九大報告取經。中國鐵路列車,不同時代有不同稱號,例如:國慶號、解放號、建設號、東風號、人民第一號、東方紅號、和諧號,最新的京滬高鐵叫「復興號」。香港高鐵名號,我猜,最有勝算的該類似「回歸號」、「榮光號」──習近平總書記勉勵港人,要承擔「民族復興的歷史責任、共享祖國繁榮富強的偉大榮光」──當然,你也可大膽試試「港珠一號」,或「國家好,香港號」。


2018年1月29日星期一

徒弟邀出山 蛋撻老師傅技癢唔怕辛苦(蘋果日報)

徒弟邀出山 蛋撻老師傅技癢唔怕辛苦(蘋果日報)

周師傅多次強調秘方只傳徒弟,但技術上最重要是專心。
【飲食籽:故味重嚐】
「我想做到120歲,只是不知有沒有這樣的命。我個女和太太都經常說我很好勝,但是做出合自己心水的蛋撻,那就是我最大的收穫。客人們吃完就豎起手指公,那是令我開心的榮譽感。」78歲的周基礎師傅,說起這話時中氣十足,同時那種認真的態度震懾人心。
你有想過現時的工作要做到幾多歲嗎?相信不少人都只想過何時轉工,或猜想何時升職。但問到你對工作的熱情能維持到幾多歲,可能這是甚少思考過的問題。不知道是現時的人較難找到真正喜歡的工作,還是毅力較少,上幾代的人總是由十多歲開始「為兩餐」有工就做,而那一刻的努力往往就維持到老,然後成為大家敬佩的老師傅。敬佩的是他們的堅持,是他們可貴的經驗,還有那種認真的魄力。

十多歲起學師 做到抱得美人歸

周師傅先分享自己的往事,源起也逃不過那些年小伙子為了餬口,要找份有食宿的工作,他說:「講起上來真的很長篇,十多歲時在荔枝角道一帶的酒店學師,首先學做麵包,再學做西餅。然後輾轉到深水埗的『樂宮餐廳』做,做到連老婆都拿了回來。」原來周師傅的意思是因他人好,老闆娘更把妹妹嫁了給他,說到這事周師傅笑得合不攏嘴。除了做餅做到識到太太,師傅還有不少成就,「兩毫半一件蛋撻或一件餅,一日都做到有成一千多元。那時不想被炒魷魚,就搏命做,年輕也沒所謂。許冠文、林子祥、趙雅芝和成龍大哥,都常來吃我的蛋撻呀、菠蘿包呀。」師傅隨後自己開了冰室,做到大約20年前就退休了,直至最近看到年紀最小的徒弟開了冰室,難忍技癢再出山。
周師傅口上雖說出山只因小徒弟拚命哀求,但在餅房中看到其他人工作,也忍不住出手幫忙,他也認了,「我退休二十多年,現在出山工作,一是看看自己實力,二是好勝。以前做蛋撻很容易,求求其其;但現在不是了,力度要做到賣相好,其次是質,人家吃下去要和別的不一樣,比較有挑戰性,現在就要做到這樣。」周師傅說退休後,四處也找不到合心水的蛋撻,他說:「我覺得我的蛋會較香,撻皮就會鬆化一點,我們有自己的秘方。」周師傅多次強調秘方只傳徒弟,而這次隨周師傅出山的「大弟子」劉林,自16歲就開始學師,今年亦已72歲了。他說:「做的時候壓皮要夠力,油要均勻,每個角落都要有。那蛋撻拿出來吃,就會鬆化。好吃的秘訣不是花巧,而是用心,這些都是我師傅教我的。出面的人說有多少層多少層皮,但事實上你摺得太多,皮就會霉,就不好吃了。所以他們說幾多百層是假的,正宗的做法不是這樣。」

師傅叫到 弟子歸位幫手

周師傅每天凌晨就回來開爐焗餅,一直不停手地做到下午,問他最辛苦是哪個工序?他回答說:「打蛋撻皮最用力,好在有拍檔徒弟仔,才沒那麼辛苦。出山之後,我獨力難支就叫大徒弟和『麵包之王』來幫手。」周師傅口中的「麵包之王」就是到外國餅店打工後回流的二徒弟盧洪,也已六十多歲了。雖然徒弟們年紀也不少,但師傅一叫到,想都沒想就答應來幫忙,麵包之王也說:「師傅教了我們一身絕學,當然要幫手,我們這種年紀,難得有機會聚在一起做喜歡的事,真的開心到不得了。」採訪時不難看到周師傅仍會很惡的「指點」徒弟,但這正是師徒們深厚感情的表現,大弟子說:「他很嚴,做每樣事都很認真。那時我是小朋友,他差不多每天都鬧我,到現在仍在鬧,但是也習慣了,他都是在提點。師傅做的每個步驟都很用心,他教我,如果做一個成品客人吃了沒回頭的話,那就是不成功,我一直都記住要做到客人都回頭來吃我的餅。師傅真的不是為錢來工作,是熱誠。」周師傅也說:「我個女又賺到錢,我自己又有幾層樓收租,都夠生活了吧,所以老婆都笑我自討苦吃。」
他們工作時師傅都不准人開收音機,不准談天說地,只可認真的做好手上每一個程序。看到三師徒的手勢很熟練,但每一個動作都一絲不苟,專注自己的部份,然後有默契的交接。在這廚房內,很靜,只聽到一上一落的搓麵粉的聲音;廚房內,也很熱,除感受到焗爐的熱,還有他們的熱誠和熱情。
沙田友冰室
沙田石門安群街3號京瑞廣場一期地下G19號舖

記者:張佩君
攝影:張志孟、蕭志南、林正言
編輯:彭錦明



2018年1月28日星期日

誅九族與誅心(林夕)

誅九族與誅心(林夕)


有時法官判案被批評僅憑心證,依然有人不明白何謂心證,從字面看,即是判官不問證據,不聽你證詞,憑他個人主觀臆測,神功好比通靈人士,人鬼翻譯員,能摸透你心所想,以至未來所作所為,不是你說過什麼,是他說了算。很難明白?
現在好了,鮮活例子當前,香港眾志周庭參選資格被取消,理由?且聽選舉主任怎麼說:「周庭在其提名表格宣稱其政治聯繫為香港眾志,足以清楚顯示周沒有真心及真誠擁護《基本法》及效忠香港特區意圖,因此不接納周庭的聲明,決定周庭的選舉提名無效。」請留意「沒有真心及真誠」,以前被DQ的,憑誓詞內容宣誓時之表情語氣猜心,現在還沒參選,先剝奪公民權利,也無視選民意願。
周庭補選,是補羅冠聰被DQ後空出來的位置,羅冠聰的「政治聯繫」跟周庭一樣,也是香港眾志成員,怎麼羅冠聰又可以當時順利入閘,順利當選?當時選舉主任通靈神力失效,沒摸到羅的心事,深信羅是真心真誠擁護基本法?到底是參選資格如神鬼莫測,抑或法律意見變幻無常?
「誅九族」「連坐」很多人明白,什麼叫「誅心」,何謂殺人不如「誅心」,現在好了,鮮活例子當前,一口氣示範誅九族再誅殺人心給你看。按選舉主任一言九鼎,凡與香港眾志有過任何聯繫,均永不超生,剝奪終生進入議會的政治權力。
這一招夠陰毒,以後香港眾志再難招攬有志「從政」人士,脆弱的人心提早被誅滅,心灰意冷者和平散去,剩下來的必然是最堅強,最無異心的有心人,整個組織發展就只有一途,走出體制外抗爭。這難道才是政府想看到的局面?這毒招就不怕毒害香港?沈默大多數想要和諧,現在做法是逼人鬧上街頭。
立法會議事規則修來修去,反建制議員武功被廢掉大半,本來讓「激進」份子乖乖進去宣誓,留在議事廳「問政」,抗爭得更「文明」,這手段理應更高明,更有「誅心」效果,抑或其實有些人唯恐不亂就沒生存價值?須知道維持議會內的吵鬧,就是另一種和諧,對政府來說,成本最低。


2018年1月25日星期四

紅燒蹄膀(李純恩)

紅燒蹄膀(李純恩)



冬天想吃肉,紅燒蹄膀之類,一想起就有食慾。這天在家畫畫,想起大肉,便畫了一隻紅燒蹄膀,畫完肚子極餓。
蹄膀是上海人的叫法,北京人叫肘子,廣東人叫元蹄,中國各地人都喜歡吃,有紅燒有清燉有走油有椒鹽酥炸,四川還有「東坡肘子」,關不關蘇東坡的事已無關緊要,做得好就好。一隻做得好的上等紅燒蹄膀,體積碩大,色澤深沉而溫潤,慢火細煮,肉酥皮軟又不失彈性,起鍋之時豐汁纏繞流淌,如巖漿傾瀉,上桌之際滿盤震騰如蹦似跳先聲奪人,此時香氣四溢,引人垂涎,取刀切之,皮肉應手而開,裏面凝肪如雪,肥瘦得宜,入口滿嘴豐腴,如膠似漆,齒頰留鮮,非要三碗白飯才對付得了。
蹄膀上桌,總是予人隆隆然質重之感,一定是大菜,請客吃飯,用來壓軸最鎮得住場面。從前上海人家謝媒,有「十八隻蹄膀」之說。媒人做成了,可收蹄膀十八隻,那時候,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了。十八隻碩大的蹄膀隆隆然堆在媒人面前,想想也是何等壯觀的場面。雖然有道是「不做中不做保,不做媒人三代好」,但在十八隻蹄膀重賞之下,誰還顧得這麼多!


極權的崛起是世界的災難 (自由撰稿人 范克)

極權的崛起是世界的災難 (自由撰稿人 范克)



銅鑼灣書店股東桂民海自2015年遭「強力部門」從泰國擄走後,書店有關的人接連在中港兩地失蹤,後來在國際社會關注和輿論壓力下陸續獲釋。但事件的多位主角,除了店主林榮基願意挺身指控中共的暴行外,其餘人士均三緘其口,而桂民海更被迫在央視上「認罪」(圖),以防止其他國家介入。
事件看似告一段落,然而手持瑞典國籍的桂民海繼去年10月獲釋後,近日在北京又被失蹤。據報道,桂民海在獲釋後出現肌萎縮性脊髓側索硬化症(亦稱漸凍人症,ALS)的症狀,於是在兩名瑞典使館人員陪同下,乘搭火車前往北京,以接受醫學診斷。而桂民海在2015年被擄走前,從未出現ALS的相關症狀,加上去年諾貝爾和平獎得主劉曉波被中共囚禁至病死的消息,令人質疑這次事件將會演變成劉曉波事件的翻版。
事實上,極權國家把正常人囚禁折磨至死絕不罕見,中共的老朋友北韓亦是這一門「學問」的專家。2016年遭北韓逮捕的美國大學生Otto Warmbier,經歷一年半的囚禁後終於獲釋回國,中途一直處於神志不清狀態,返國後被送到醫院診治,發現腦部有大面積損傷,有可能是心肺一度停止運作和腦部缺氧所導致。當事人在回國一星期後逝世,北韓聲稱該名大學生在北韓感染肉毒桿菌,已為他提供人道和適切的治療,北韓才是事件的受害者。但美國的醫護則表明發現不到感染肉毒桿菌的證據。
去年逝世的劉曉波,被中共囚禁前尚算是個健全的人,但囚禁期間突然傳出罹患肝癌的消息,而且已經是末期。當時國際社會和他的家屬好友,為他積極爭取到外國接受更好的治療。中共當局卻一直把劉曉波關押在國內,只批准外國醫生到醫院檢視他的情況,又發放劉曉波的在囚片段,以示他在獄中生活安好,患癌與中共絕無關係。
不論是美國的大學生,還是諾貝爾和平獎得主,在極權體制之下,再健全的人都有可能被折磨成廢人,可見極權的崛起就是世界的災難。瑞典國籍的桂民海,即使有瑞典使館人員陪同,仍被中共當局強行帶走,更見習近平掌權後的中共,早視西方國家如無物。而桂民海再次被擄,除了與禁書事件有關,更有可能是為了掩蓋桂民海患上ALS的成因和消息。只要人落在中共手上,甚麼樣的故事都能編出來。倘若桂民海不幸因病逝世,中共更是喜聞樂見。畢竟,死人是不會說話的。屆時把擄走桂民海說成是為了幫他治病,還有人會反對麼?


范克
自由撰稿人

普通話試的逆向歧視和殖民思維 (時事評論員 林忌)

普通話試的逆向歧視和殖民思維 (時事評論員 林忌)




浸大學生反對校方不合理強制普通話試的風波,終被中共黨媒提升至「港獨級別」,發起抗議的其中一位學生陳樂行,更被多份黨媒包括《環球時報》、人民政協網以至觀察者網等點名批鬥,被指「帶頭不學普通話還恐嚇老師」卻到廣州的中醫院實習。事後一位學生因為在香港行使其合法的權利,立即在大陸不斷收到恐嚇電話,瘋狂致電大陸的醫院要其「交人」,最終令陳樂行為了人身安全,連夜起程回港。

鄉音內地生可豁免考試

事實上浸大學生的憤怒,正源於歧視本地學生政策;同一間大學的畢業標準理應一致,然而浸會大學卻豁免「母語非中文」的外國學生,甚至香港國際學校的學生;理論上任何考試的「豁免」,即必須證明有相同能力的資格,可是大學卻反其道而行──你的母語是英文,因此你可以不需要考普通話;你的母語是廣東話、福建話甚至根本就是普通話,卻要反過來考普通話試;這種是名副其實的「逆向歧視」,即因為你比起母語為英文、法文或越南話者,更能和說普通話的人溝通交流,學校卻要考普通話試才能畢業;反過來因為你沒有這種能力,或者不屑學,就可以完全豁免。
讀同一間受公帑資助的大學,頒授同一個學位,理應對學生的能力,擁有相同的要求;如果一間大學規定能流利說普通話,是必須要達到的畢業要求,則為何完全不懂說普通話的非本地生,卻可以得到豁免?更可笑的是不但「外國學生」得到豁免,即使是土生土長的香港學生,只要有錢入讀國際學校也可以因此豁免;也難怪家長變賣家當,也要紛紛把子女送到國際學校──即使是「假國際」也好,最起碼他日學生不會被本地的大學歧視,可以得到免考普通話的特權。
香港各間大學一直自稱在搞「國際化」,例如浸大的「國際學生」,98%竟是中國大陸學生;從實際數據反對這種假國際化時,各大學就「港獨上腦」,堅決把中國學生稱為「國際生」,而不願承認「大家都是中國人」。但在普通話畢業試上,如把大陸學生都視為「國際生」而得到上述的豁免,也許連他們自己也認為太離譜了,所以其龍門就突然搬動,又分「外國國際生」及「非外國國際生」!因此「非本地生」如「母語屬中文」,只要曾參加大陸教育部考試,或曾參加台灣中文科考試,又可以豁免普通話試。

北方口語獲「給力」推廣

於是那些來自大陸不同省市,帶有不同地方鄉音的普通話學生,只要「曾經」參加過大陸教育部考試,就可以得到豁免;反之本地學生就被要求要說字正腔圓的「標準京腔」,因此「豁免試」竟達七成不合格!以保證香港畢業生能夠有和帶鄉音的大陸學生,擁有「溝通的能力」(浸大校方聲稱);至於同屬「國際生」的「外國學生」,就不需要懂普通話,也不需要和其他「國際生」以普通話交流,忽然間大家說英文就夠了!就是嘛,那為甚麼要考普通話?
教育界這種離譜做法隨處可見:小學的普通話教科書,竟把「再轉乘巴士」寫成「再倒巴士」,把大陸部份地方的口語「倒」,用在大陸稱為「公交車」的香港巴士上,實在是不倫不類之極。粵語就不能入文,但北方的口語、「潮語」,即使粗鄙不文或違反漢字倫理,都可以「加大力度」、「給力」去「做大做強做好做滿」推廣,成為「波波碌碌」的官員日常用字。
於是「小三」不是小三學生、「小鮮肉」作「一次性交易」,社會賢達帶頭殘害自己的語文,再歧視自己的本地學生,為了甚麼呢?從《環球時報》的反應可清楚見到,這些政策的背後,就是中共的殖民政策──希特拉說︰「要消滅一個民族,首先瓦解它的文化;要瓦解它的文化,首先先消滅承載它的語言;要消滅這種語言,首先從他們的學校裏下手」。


林忌
時事評論員

2018年1月24日星期三

【電影心得】與神同行


此片講述了主角金自鴻(車太鉉)因公殉職後前往地域,並且要在49天內完成七道審判,通過後即可輪迴轉世。過程中與陰間使者,一起進行審判,一一檢視他的過去,一同揭開金自鴻的人生。
沒多久居然出現冤死鬼,讓審判的速度加速,同時進行現世與地域,以雙主線的手法來展開內容。

以我個人來說,還滿喜歡這部的,有內容、特效、親情、友情、怨恨、原諒,包羅萬象。
常會有人拿台灣跟韓國的電影相比較,也許會有人覺得為什麼要自滅威風,自嘆不如,但我覺得我們應該要去學習別人的優點,而不是故步自封。韓國電影在題材常明顯比我們有多的變化性,台灣的小品愛情電影確實有市場,也有優點,但就像飲食一樣,每次都端一樣的料理出來總是會膩的。我不喜歡一味的褒獎,優點承襲,缺點改進,那我們的電影才能夠有更好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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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部電影以"親情"做為主題貫穿全片,一半描述主角金自鴻(車太鉉)死後成為貴人,前往地獄進行審判,由三位陰間使者帶路,在七個地獄進行審判,但因片長關係,並沒有七個地獄都出現。
另一半就是人間的故事,由主角冤死的弟弟-金秀鴻(金東昱)所展開一連串的事件。
在地獄的部分可以看見廣闊的地獄,炫麗的特效,很明顯,錢都砸在這邊了!
金自鴻必須通過七個地獄的審判,才能有投胎轉世的機會,更重要的是,可以託夢給他人。
但我個人不太喜歡審判的劇情,劇情有些薄弱,甚至都是同一種梗在重複,更重要的是,身為最明白事情的當事人常常一句話都不說,只會一臉驚恐無助的看向陰間使者。不明白為什麼在大王問你為什麼這麼做的時候嘴巴閉的跟蛤蜊一樣做什麼......即使想表達他不擅言詞,也應該試圖說些話,難道是為了給陰間使者戲份嗎?
負責帶路跟辯論的陰間使者有些時候也有點多餘,例如月值使者李德春(金香起)她的功用很沒用.......她可以看到下個地獄有沒有被起訴,常常看到不完整的過去,然後呢?沒有然後了。事先看到代表他們可以先發制人,先確認發生什麼事,制定計畫,但都沒有。
每次審判都被壓著打,直到最後才靠著江林公子(何正宇)的三寸不爛之舌給拯救回來,完全是依靠著他黑的可以說成白的功力。
反而是護衛的解怨脈武力超群,在一群怪物中保護他們兩個。相較之下比較有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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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判的過程雖然有很多值得我們去深思的內容,但更多時候我更想翻白眼......大概是罪名很多都很兒戲吧,有種為判而判的感覺。尤其是最後的天倫地獄,雖然對他們的親情很感動,卻對審判結果感到啞口無言。
加上我的個人喜好問題,我反而不喜歡這種很純粹沒有陰暗面的好人,因為愧疚家人不眠不休的工作,無時無刻都想是個被寫在書上的模範人物,比起這樣的主角,我更喜歡他的弟弟,曾經怨恨、痛苦、悲傷,最終選擇放下仇恨的心結。有缺點的人,會更有血有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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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半的主線內容,環繞在冤死的金秀鴻以及四處尋找他的江林公子身上。

因為直系親屬的冤死導致金自鴻的審判速度加速,並且多了許多怪物來襲擊他們,必須燒毀他的屍身,或是將他抓回。我蠻不能苟同這設定的......冤死的人本來就背負著滿腔的仇恨與悲傷,卻直接就要被人燒毀,這樣只會讓他們更怨恨天道不公吧......幸好來找他的人是江林公子。
我很喜歡江林公子在人世間的時候,尋找著金秀鴻的死因,在得知他的過去以及死因時露出的神情,看到關懷兵受不了心裡的壓力自殺時的不忍神情,讓人感覺到他不單單只是冷冰冰的使者,是有溫度的存在。也是有他時不時搞笑的行為,讓原本沉重的氣氛稍為輕鬆一下。
就不劇透太多他的死因了。
個人在劇情方面更喜歡這邊的劇情,也許沒有浩大的場面,但在劇情的細膩度上明顯比地獄部分更好,而他.....確實很冤,尤其是後面,在他還沒斷氣之時就被埋起來,等同於活埋。
但我比較不明白的是江林公子的記憶,他瞬間閃過許多片段,礙於片長並沒有更多的描述,這樣反而讓我看的一頭霧水,只能知道他似乎明白活埋的痛苦。
我很喜歡他放下仇恨,雖然只是烏龍,但他依然因這樣而死,卻願意救他並且說出這樣的一段話「不要為了過去的事,浪費新的眼淚。」
而在最後,讓他的託夢跟主角的審判結合在一起,掀起的最後的高潮,比起劇情,我第一個注意到的是弟弟跟媽媽的演技,互相開誠布公,眼淚狂掉,他們演的很有渲染力,此時一直聽到電影院裡傳來陣陣的哽咽聲,
很煽情,但因為是預料之內的劇情,我並沒有特別的感動,我比較喜歡預料之外的感動,或是諷刺人性、人性的掙扎之類的。例如失控隧道,尤其是我特別去找原劇小說的結局時,那種衝擊性後座力無窮啊。對了,那部片同樣也是何正宇主演喔,推薦大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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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部片對我來說是七十分左右,不錯看,但不到神作的程度。
有感動,但這些感動的劇情都是前面就可以清楚預期到,會有種過於煽情的感覺,像是一直在加柴火增溫,所以可以猜測到最後會變成熊熊大火。
看完後會感受到地獄的恐怖,勿以惡小而為之,物以善小而不為。
有點教化的意味,雖然我默默的想,如果地獄的審判這麼嚴苛,我早就沒救了。



我小小的吐槽一下,這地獄的標準非常嚴苛,例如怠惰地獄,每個人的標準都不一樣,很多事情的判斷並不是每個人都相同,例如休假,有人覺得休假就是要精進自己,睡到自然醒,拿本書度過一下午就是廢物人生,沒錯,我就是在說我,但同時也有人覺得休假就是放鬆。
有誰能夠判斷,到底誰才是對?誰才是錯?這種東西根本就沒有對錯之分,只是選擇不同。
像殺人地獄也一樣,為救一人,捨棄一人,有對有錯嗎?
可能我比較奇怪了點,會想要吐槽這些地獄真恐怖,如果真有這麼正直善良完全無缺點的人,他不應該是投胎轉世,而是直接成佛吧!人世間容不下這樣的大佛......
所謂的人,不就是有缺點,有失敗,有錯誤,在跌跌撞撞中成長,長大成為獨一無二的每個人嗎?

2018年1月23日星期二

天下不是之父母(林夕)

天下不是之父母(林夕)


有人最近才開始質疑:不是說,天下無不是之父母嗎,現在是什麼世道了?

友人與我倒過來質疑:不是,怎麼會有天下無不是父母這一說?另有古語云人誰無過,父母也是人,人有七情六慾,又不是當港共的官,怎麼就有「不會有錯」的擋箭牌?某作家說得刻薄,何謂父母?一場歡愉後有了產物,就變成父母,若無不是,則人類大約有三分一至四分一人口,永無不是之處。為人子者,也有媳婦熬成婆的一天,一旦當了父母,又成了永遠都是對的,你以為父母是顧客麼?


這番話未免傷盡天下正常父母之心。公平點說,凡看過從懷胎到照顧幼兒的苦難以至災難情況者,天下罕有不辛苦的父母,尤其是母親,大家人心皆為肉造,感恩是最基本的。不過既然愛也會愛錯了方法,辛苦之人就不會出錯?無不是父母此話,不肯定是否跟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那套一樣,加起來是個套餐,方便專權者管治草民,舊時代父母之不是,也不乏例子。家貧要賣女、葬父又要賣女,子女在生的命也是命,就可以為往生之人入土為安而犧牲掉?這是與不是,不知從何判斷。


現代觀念不同,不是之父母,最多是他們愛的方式、所能給予的幸福,與子女需要的不一樣,那始終是愛。愛有沒有不是之處,當然有,那不是一句「都是為子女好」就無敵無從反抗的。選科選職業還好,從小灌輸自己跟子女不符的價值觀,例如金錢掛帥,選婿幾與賣女無異。


到如今焦躁年代,躁鬱父母逐漸浮面,賣女已經小兒科,婚姻不如意可以離婚,命送了就完了。即使能保命,即使肉身沒遭到打者愛也之禍,心靈被虐待過,往後得要堅強意志豁達心態,才能擺脫不是父母的桎梏,培養出獨立人格,再世為人。


虐兒案百分之六十都是父母出手,友人說,這裏不是法庭,我們姑且在家裏判斷別人家事,像臨臨案那樣虐待法,還算是誤殺嗎?我說,稍存惻隱,都不會這樣對待任何人,沒想到會致命?縱然逃過一死,長大後這陰影也足以謀殺掉她的心了,誤殺謀殺,有分別嗎?


至於那生意失敗的韓國人,據報是為人父者約定家人一起輕生,這是最恐怖的「我也是為你好」。能猜想到的理由是怕債務留給後代,不能理解的是子女為獨立生命,要不要以後挨窮過苦日子,只有本人才有資格決定。那個被父親殺掉的兒子,是商議好一起自盡的?誰信?我們只信如今有越來越變態的父母,保護兒童,另一方法就是不要愚孝,破除無不是父母的迷信。


愛迪生最古怪的發明(馮睎乾)

愛迪生最古怪的發明(馮睎乾)


鬼魂是人類很難理解的一種存在,比如常聽說廁所撞鬼,有人會問「鬼為什麼那麼喜歡留在廁所」,我認為是徹底問錯了方向。你在廁所不也時常遇到人嗎?難道又問「人為什麼那麼喜歡留在廁所」?真正有意義的問法應該是:鬼為什麼要去廁所?吃了元寶蠟燭也要排泄?我不認識有陰陽眼的高人,只聽聞有「朋友的朋友」天生陰陽眼。根據朋友轉述的高人說法,鬼魂廿四小時無處不在,活動範圍不限廁所。這種死後世界較合情理,只可惜從未聽過有人跟鬼魂吹水,或訪問陰間生活──職業靈媒我從來不信──而近代著名的科學家當中,也沒有誰曾認真探索過鬼魂世界,除了愛迪生。

這位發明鎢絲電燈泡、留聲機的天才科學家,從十九世紀七十年代末起,便念念不忘要發明能跟靈體通話的機器。1948年,愛迪生逝世十七年後,他的《日記與雜感》(Diary and Sundry Observations)在美國出版,翌年有法文譯本。有趣的是,英、法文版是不同的,英文是刪節本,反而法文版原汁原味,保留了此書最後一章──關於愛迪生對通靈的秘密研究。愛迪生在書中明言,他相信人死後尚有意識和記憶,也相信死後世界,寫道:「我努力要製造一部科學儀器,可能的話,讓亡者跟我們聯繫。」(J'ai cherché à construire un appareil scientifique, permettant aux morts, si la chose est possible, d'entrer en relation avec nous)愛迪生沒特別為這機器命名,但三年前有法國人把那部分日記編成新書《彼方之國》(Le Royaume de l'au-delà),稱之為「machines nécrophoniques」,不妨譯為「靈音機」。靈音機原理跟留聲機差不多,愛迪生的構想是:改良留聲機功能,擴大錄音音量,藉此讓人類聽到背景中的幽靈私語。他是認真的,甚至跟拍檔工程師William Walter Dinwiddie約定,誰先死了,就要通過靈音機留言。結果如何?愛迪生逝世後,家人根本找不到靈音機,而那異想天開的一章日記,也從此在英語世界湮滅,只有浪漫的法蘭西人把它保存下來。


臺灣是怎樣「去中國化」的?(古德明)

臺灣是怎樣「去中國化」的?(古德明)




二零一七年除夕,中共國務院臺灣辦公室主任張志軍發表《共擔民族大義》鴻文,批評臺灣政府「縱容臺獨勢力推動去中國化」。中共隔海詈臺之前,何不先自檢點。

美國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去年八月與臺灣教育部簽署臺灣研究協議,其亞太中心主任周敏指出:「最能弘揚中國文化的,是臺灣、新加坡這些海外地方。」王氣中原盡,衣冠海外留。周敏「海外地方」四字,寓意非常清楚。


文化上,臺灣今天仍然沿用正體中文字,儒佛道三教仍然可以自由傳播,農曆新年、清明等傳統節日始終不廢,分明是幾千年來的中國。大陸卻不同了。論文字,共產黨嚴禁傳統字體,另造共體字取代,甚至把「中文」、「國文」改稱為「漢語」。論教化,儒家經「批林批孔」一役,面目全非,近年中共在海外辦的所謂孔子學院,根本不是傳授孔子之學;而佛道兩教,由無神論的共幹控制,是高掛釋迦牟尼、太上老君頭顱,賣羊狠狼貪的狗肉。而論節日,清明竟然可以隨意禁人拜祭,如禁拜六四之死難者;農曆新年竟然不得稱為「新年」,要一律改稱「春節」。然則「去中國化」最力者,請問是臺灣當局還是中共。中共請不要指「中共化」為「中國化」。


近年,大陸人遊外國,所表現的「文明禮貌」,大概就是中共說的「中國化」吧。臺灣人僥幸未經這樣的教化,在外國起碼沒有丟盡中國文化的臉。



2018年1月21日星期日

今日萬寧出位嫁禍?(畢明)

今日萬寧出位嫁禍?(畢明)




由萬寧妹妹,變了萬寧婆婆。
當萬寧貓,變了萬寧死貓。
說是經典公關災難病情太輕了,簡直是企業管治出現癌細胞的危險警號。
也勾起了廣告人的唏噓。我等再努力,為廣告商創作再好的廣告、建立更好的形象、製造多討好的感覺,如果管理企業的「太忙」、「敏感度不足」、「警覺性低」,不夠英明管治好實務、培育優良文化,辛苦得來的美好包裝花紙,還是會一天破的,碎屍萬段,露餡現形,任你集齊古天樂、萬寧妹妹、萬寧貓貓三大印花載歌載舞,自毀的長城還是會落得光天化日丟人現眼篤眼篤鼻。
想起了兩個真人真事,一個廣告行國際經典,一個我自己的經歷。
先說經典。話說某大火車企業眼見自己的生意大不如前,收入萎靡不振,決定招標找新的廣告公司伙伴大搞形象工程、急謀對策。由於火車企業是大戶,生意金額大,不少廣告公司都前仆後繼用盡力吞劍跳火圈賣武,出謀獻策為它建構新一章閃亮形象。
但有一間是這樣做的:當火車客戶來到廣告公司聽presentation,他們沒有準時接待,要客戶等,等了又等才開始會議;客戶等待時,他們奉上了咖啡,卻是冷的。於是會議一開始,誰都估到頂住條氣的大客們個個不悅黑臉,此時廣告公司的代表立即入題說:「你們很不高興嗎?就是了。你們的火車服務經常誤點、遲到,而且你們給乘客喝冷了的咖啡,還有種種的管理不善,待慢客人,生意怎會好?」然後展示了一系列廣告商需對症下藥的修正,再以這些覺悟及改善作為創作基礎,提出了全套廣告企劃方案,一切從治本開始,先安內,再拓外。
結果,激怒了客人的廣告公司勝出了。是哪間廣告公司、哪家火車企業我忘了,但記住了教訓。本業做不好,管理不善、醜聞羞家,再出色的形象工程都是枉然,二者不能分家。
至於我的經歷,是很多年前,有天無端收到一名雜誌的領導打電話來問我借錢。我不太認識他的,平常都是他的編輯與我約稿聯絡,彼此交談的總和不超過十句。我那時廿多歲,他肯定是我雙倍有多,大男人中年叔叔一枚,打來借錢。我沒多問、沒推辭,也不怪他唐突,反而差不多要借給他的了。我想到的是,一個大男人,那麼尷尬,要問一個那麼生疏的人要錢,一定不好受、一定沒路可走,三、五萬元借給他預他不還算了,這點錢我不缺,江湖救急或許對他很重要。(但我還是打了幾通電話,給他身邊信得過的相熟編輯,理解一下狀況,他們都說:「竟問到你了,別借!他是用來冧年輕妖精小三的,千金散盡給她買名牌手袋名錶名乜名物……」那我當然慳番,免害人泥足深陷。)
但重點是有些時候,有些事情發生了,你或會覺得不通、或許對方真的冒犯了,但由於太不尋常,在嚴厲審判他人之前,你會想到對方是否情非得已,是否別無他法,才唯有出此下策。
一個77歲的婆婆,左眼幾乎失明,右眼視力模糊,「唔想申請綜援」,想靠自己工作賺錢,10多年來每天在3間萬寧分店及一間電訊公司任外判兼職清潔工,行為良好。退二萬步想,若然她就算真的「盜竊」了你萬寧的印花,翌日都歸還了,公司沒什麼損失,你會想想她是否有什麼苦衷、有什麼難言之隱,才絕望地要偷你的印花嗎?將心比己,一個這樣的婆婆,萬一就算她真的犯了錯,把她辭退不再錄用,已經是很大的懲罰,用得着要一個獨居老人入官門身心俱疲面對檢控刑責?殺父仇人嗎?這叫趕盡殺絕。
進二萬步說,婆婆不過誤取印花,翌日立即歸還,萬寧先有保安給假口供,再配合警方及法律程序把她起訴,群情頓時激憤,管理層就算當初未及知曉,現在都不能置身事外,是時候展示一下危機處理的擔當及智慧了。擔當,是必要,怪錯人,如果官判她無罪,道歉也是基本,賠償更是合理。
分店經理和保安,好大權威,好大的仇恨啊,把一個阿婆欺凌得片甲不留,這是什麼企業文化?印象中,歷史上好像沒有什麼生意,是因消費者群起罷買而罷死的,但管理不善,員工士氣低怨氣深,毫無團隊精神,一定內傷,一定是癌細胞,就算是霸權,久患必衰。


2018年1月18日星期四

為文革邪惡幽靈解開封印(劉細良)

為文革邪惡幽靈解開封印(劉細良)




內地修訂中學歷史教科書,重新改寫文化大革命歷史,這是自1981年徹底否定文革以來出現的根本性改變,可以看到習近平時代的意識形態傾向,將有新變化。修改教科書是教育部所屬的人民教育出版社,基本上代表着官方最新的立場,其中最為注目的修改是關於文革原因,舊版教材描述為「毛澤東錯誤地認為黨中央出了修正主義,黨和國家面臨資本主義復辟的危險」。新版則刪除了「錯誤地」,改為「毛澤東認為黨和國家面臨資本主義復辟的危險」。至於文革一章的舊有標題「動亂和災難」也被刪除。在論述文革影響時,新版教材添加了一個「溝淡」文革動亂禍害新說法:人世間沒有一帆風順的事業,世界歷史總是在跌宕起伏的曲折過程中前進的。這種修辭叫大而化之,世事紛紜,犯錯是必然的,沒有甚麼大不了!以此來為文革開脫,多惡心!
過橋抽板
根據共產黨自己對文革的官方說法,主要來自1981年《關於建國以來黨的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文化大革命被定性為「一場由領導者錯誤發動,被反革命集團利用,給黨、國家和各族人民帶來嚴重災難的內亂」。對於毛澤東的歷史地位,則是「他雖然在『文化大革命』中犯了嚴重錯誤,但是就他的一生來看,他對中國革命的功績遠遠大於他的過失。他的功績是第一位的,錯誤是第二位的」。「否定文革保住老毛」是鄧小平權宜之計,文革中大量共黨幹部無端受迫害,上山下鄉知青的反彈,不否定文革,黨內實難服眾,無法管治,但若全面批毛,共黨管治合法性也被動搖,萬萬不可,於是才有1981年的決議。隨着文革一代共黨元老的死亡,包括習近平的父親習仲勛,直接受害人一個一個消失,今天是紅衞兵一代掌權,便靜悄悄為文革平反,第一步由教科書開始。

內地關於文革研究已經成為禁區,但在香港還有研究的自由,港大歷史系講座教授馮客(Frank Dikotter)的新作《文化大革命:一部人民的歷史,1962-1976》,正好是作為大陸竄改歷史的對照,《紐約時報》評論認為此書「引人入勝、令人震驚,有時也有點聳人聽聞,書中對「毛澤東和共產黨執政的描述帶有巨大的譴責意味,以至於如果書能在中國廣泛流傳的話,可能會動搖當前政權的合法性」。香港人不要小覷自己,我們這個自由城市對中共而言,實在如芒在背。
一個老人的復仇行動
馮客此書將文革第一階段定為1962年至1966年,有其獨特意義,今天官方所謂艱難的探索,是一派胡言,1962年是大躍進製做出大饑荒,出現人食人,全國死亡達三千多萬人,禍首毛澤東被迫退居第二線,劉少奇領導下執行寬鬆政策,令中國從大饑荒中部份恢復過來。毛澤東表面是擔心修正主義的回潮,實際是恐懼自己被排除出黨核心之外,而文革就是毛借紅衞兵奪權的政變行動,與艱辛探索風馬牛不相及。我們只有回到1962年,才會明白共黨權鬥之險惡,不惜代價將全國帶進動亂的深淵之中。馮客認為文革體現了毛澤東想站在全球共產主義舞台中心的野心,但同時這也是「一個老人在晚年清算個人恩怨」的自私表現。毛澤東清除黨內高層,鼓動人民用暴力解決問題,互相仇殺,導致受害者和加害者的角色糾纏不清。作者認為因為是共犯、共業,才會那麼多中國人選擇和黨一起患上「歷史健忘症」。鄧小平在1979年大權在握後,不單徹底否定文革,也禁絕個人崇拜,強調集體領導,因為毛的獨裁教訓實在太過深刻。

如今對文革邪惡幽靈的封印已經解開,猶如德國政府修改教科書,視納粹時代為德國歷史的艱難探索其中一段曲折;日本文部省新版教科書對昭和軍國主義一段歷史作出這樣總結:日本歷史發展沒有一帆風順,在跌宕起伏中曲折前進。你內心有沒有閃過一絲恐懼?
撰文:劉細良

溥儀的屈辱(曾志豪)

溥儀的屈辱(曾志豪)


中國人的確很喜歡做皇帝,如果要數發皇帝夢最狂熱的,應該便是末代皇帝溥儀。可是這個人的皇帝夢很幼稚膚淺,他鍾情的真是「皇帝」兩個字的稱呼。
當他被趕出了紫禁城,連小小的清宮殘夢都無法做下去的時候,黑暗中一位地獄使者出現,當然那時的溥儀以為對方會帶他去天堂。那個人便是日本的土肥原賢二。他希望溥儀去滿洲國當國家元首,受日本保護,但一切皆可自主。用現在的話說,你的滿洲國可以享有「高度自治」。香港人馬上聽明白這是一個「騙局」。
溥儀不關心這個是天仙局還是老千局,他只關心「那個帝國,是共和制還是帝制。如果復辟就去,其他免談。」他真的太年輕,以為只有帝制才能做皇帝;後來新中國的那位領袖便親身示範,如何能夠在「共和」的名義之下,硬生生僭建出一個「皇帝」。
溥儀在偽滿洲國的日子,其實就是過着「自欺欺人」的生活。他登基時希望可以穿上光緒爺留下的龍袍,結果日本人否決,他只能穿日本關東軍提供的全副大元帥服飾。
他介懷日本人對他的「承認」,偽滿成立時,日本人稱呼這位未來的皇帝為「閣下」,溥儀大受打擊,以為「東北二百萬平方公里的土地和三千萬的人口,全抵不上那一聲「陛下」啊!
今天讀這段歷史感到匪夷所思,一聲「陛下」真的有這麼重要?轉念一想,今天許多紛爭,不就源於一聲「稱呼」嗎?是「國家」還是「地區」嗎?是「領導人」還是「總統」嗎?中國人就是對這種「承認」有一種心結。
然後溥儀很快發現,自己只是日本人籠中囚禁的天子,徒具虛名,實際決定權,都在別人手中。這樣的屈辱,並不陌生,歷史永遠重複上演。



2018年1月16日星期二

麻婆豆腐漢堡包 上環小店絕對純素(蘋果日報)

麻婆豆腐漢堡包 上環小店絕對純素(蘋果日報)

黑袍巨人餡料有黑松露黑豆扒、純素芝士、大啡菇、黑橄欖、羽衣甘藍、番茄、黑松露沙律醬和竹炭純素麵包,$68。
在上環一條小巷入面,隱藏了一間開了三個多月的純素漢堡包外賣專門店「Veggi Monster」,老闆區灝智(Arthur)說:「我們算是第一間素食漢堡包專門店,我們用純素,不用任何蛋奶,任何動物身上提取的材料,都不會用。」我們在街頭訪問了幾位素食者,他們都口吻一致,表示很少見到純素的漢堡包店,食素13年的Olis更說:「在香港,我暫時未見到一間純素的漢堡包店。」
會開純素漢堡包店,全因Arthur很喜歡吃漢堡包,但茹素後一直沒機會再吃,因為坊間比較難找到純素漢堡包,直到他遇到另一位老闆張東正(Charles)。有日Charles整了個很好吃的純素漢堡包給他吃,於是就萌生起開店念頭。Charles曾經在富臨飯店阿一鮑魚、名人坊等高級粵菜餐廳學廚,想不到中菜背景做漢堡包,令他有更多意想不到的靈感:「例如淮山扒,沒用洋葱,我用比較中式的食材,用津菜代替,口感一樣,讓不吃薑葱蒜和怕洋葱的人也可以吃到這個漢堡包。」
還有用了重慶麻辣醬去做的豆腐扒漢堡,也明顯摻雜了中式元素,用川菜麻婆豆腐做靈感,是個川辣口味的純素漢堡包。這裏的漢堡包及扒都是他們特別設計的,為這個純素包,他們走訪了很多不同的麵包工場,終於找到一間肯做不加蛋奶的麵包而且質量又好的麵包廠,扒也是在他們的純素工場生產的,保證絕對純素。
Veggi Monster
地址:上環永樂街1號世瑛大廈地下1B號舖

記者:黃子卓 
攝影:潘志恆、伍慶泉


2018年1月13日星期六

歐錦棠扮得起唐滌生嗎?(余家強)

歐錦棠扮得起唐滌生嗎?(余家強)


《藝海唐生》公演,有人質疑:「歐錦棠怎似唐滌生?」其中竟包括來自舞台劇界的聲音,數典忘祖了。

後輩們究竟有否細看過唐氏遺影呢?我便見過一幀穿短西褲、舉止粗豪的舊照。想當然耳,唐滌生粵曲才子,大家對號入座認定應似書卷味濃的謝君豪那類(事實上謝曾飾演唐的老師南海十三郎),卻忘記書生不一定文弱,況且,寫得出《帝女花》咁激的殉情戲,豈會沒帶點俠氣霸氣?習武的阿棠正好填補這一面。


陳文輝生前曾說,唐滌生南人北相,恰似歐錦棠。一來化妝大師對臉容輪廓的理解必定比普通人深刻;二來,輝哥根本屬於仙鳳鳴那一代人,親炙過先賢,堪作參考。

但我明白,那些人說「歐錦棠唔似唐滌生」不單指外表,打開天窗吧,潛台詞兩隻字:不配!你以為他自己不知麼?阿棠親口和我講過,洗唔甩那陣亞視除,形像草根,非學院派而敢自編自導自演一代宗師生平,被很多科班出身的看不順眼,他和太太萬斯敏胼手胝足的「劇道場」更沒打進劇界圈子……怎講呢,都是那一句──劇作家有樣睇的嗎?「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史記.陳涉世家》)這是歷史上第一位揭竿起義者的吶喊;後來宋詩寫成:「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雖然勵志,卻偷天換日移走「王侯」兩字,因為人人可做王侯的話,便侵犯到封建本質。都廿一世紀了,藝術依然封建主義嗎?


我從阿棠facebook見到,歐團長落手落腳為新劇鋸木做道具。我想起他之前主演《宮本武藏》,日本劍聖乘船前赴巖流島與佐佐木小次郎決鬥,也是就地取材,把船槳削成木刀去作戰,何等瀟灑!刻舟求劍,知其不可為而為之,雖千萬人吾往矣。至於雜音,別忘記歐錦棠最廣為人知的政府宣傳片──職業性失聰,聽少句,保護耳朵好過啦。

綜論西東文化(陶傑)

綜論西東文化(陶傑)




特府新任女律政司司長鄭若驊被揭獨立屋僭建,特首林鄭挺身護短,希望香港人「多點包容」,但香港人這次沒有失憶,都偏記得林鄭對前任政務司司長唐英年同樣的僭建,並無包容,眼鏡片閃着寒光,冷冷聲稱「不是補點錢就可以了事」,並傳召四十名證人,要將唐某送上法庭。
林鄭還提出一個很有趣的理由:特區政府已經是英語所謂的「熱廚房」,司局高官已經無「精英」肯做,有些污點也不包容,特府就更難吸納「人才」。
她的意思就是:馬虎一點點,「吸引人才」第一,僭建甚至可能向銀行謊報資料取得按揭金額的「法治」先犧牲一下,不然就招不到人。
然而二○一七年八月二十一日,林鄭會見香港傳媒,很明晰地保證,上任後必「彰顯管治承擔公義,維護法治不容衝擊」,此後不止一次,申明法律是很重要的。
二○一八年新年之後,林鄭又直斥一些大律師「精英心態,雙重標準」。可能那時特首尚未知道她委任的律政司司長也有僭建,與唐唐相比,若不雙重標準,鄭若驊就要下台。
這次連親中愛國的才女也看不過眼,直斥林鄭政府沒有背景審查,犯了「低級錯誤」,並嚴正指出,英治時代,委任高官,必徹查三代,若發現三代中有一名同性戀,任你多麼精英人才,也絕不聘用。
這就講中了要點。中國人社會管治三千年,兼用人命和理想,摸着石頭過河,實驗了七十年,事實和人心證明,雖非完美但最適合中國人社會的制度,是西方的殖民主義。
英國人由倫敦來香港,殖民地配給公僕宿舍、房屋津貼,絕無你自己的房子僭建的可能。布政司夏鼎基、律政司馬富善、財政司麥高樂,都有配偶,這些鬼婆,看見香港家長個個想子女學好英文,也不會兼營教育工程,開辦英語學校(雖然她們都有資格),由英文到餐桌禮儀,還包去英國遊學,一條龍的收錢。
中國清代小說「歧路燈」有名句:「遍天底下買賣,只有做官的利錢最好」;還有一部小說「活地獄」結論:「千里求官只為財」,不信你問問林鄭的最高主人習總書記:中國的貪官,是不是千秋萬世抓不完?廚房再熱,若有錢可撈,水裏來火裏去的一定有大把人會進。特區二十年,賞覽中國文化,中國哲學家毛澤東說得好: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中國市場龐大,竟肯晉身做司局長,月薪僅三數十萬元,而無其他目的,你以為膚色是白的乎?
中國社會講人情,何謂人情?禮運篇說:「喜怒哀懼愛惡欲,七者弗學而能」,指人情之偏私,是生來的基因。所以梁振英僭建無事,唐唐僭建,本來也無事,但那一刻,他的祖國主人換了主意,叫他滾蛋,無事變成有事。所謂「精英心態,雙重標準」,越講越空玄,總之中國人每講「法治」一字,西方的耶和華上帝,我猜想,一定會發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