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5月19日星期日

【娛樂專題】John Wick多情槍客無情槍(撰文:月巴氏)向李小龍致敬! 開創動作電影新典範(香港01)

【娛樂專題】John Wick多情槍客無情槍


男神奇洛李維斯主演的《殺神John Wick 3》現正在港上映,John Wick不是甚麼偉大英雄,只是一個血仍未冷,希望忠於自己的江湖中人。


《殺神John Wick》的殺手世界,根本就是古龍的江湖,而絕對不是金庸的江湖。古龍的江湖高手,不需時刻仿效金庸筆下的俠客為國為民,因為他們被安排活在一個無政府主義的世界,家國有等於無,他們出手,原因純屬私人,可以是情義,也可以是利益。
奇洛李維斯(Keanu Reeves)飾演的John Wick明明金盆洗手,當日決定拎番起把槍,純粹因為愛車被偷愛犬被殺──愛犬是亡妻送贈的,對John Wick來說,牠不只是一隻寵物,而是他對亡妻愛意的唯一載體。重情的John Wick是英雄嗎?難講,至少整個電影系列沒有刻意把他塑造成一個標準英雄,令他出手的理由,跟外在世界及社會公義統統無關。

功夫幻化Gun fu

John Wick出現前,荷李活的Action Hero,總有一個崇高偉大的理由令他們出手。《第一滴血》(First Blood)的Rambo,是為了拯救美國戰俘,順手代表資本主義對抗邪惡蘇聯;《虎膽龍威》(Die Hard)的John McClane,貼地一點,只為了解決美國本土罪犯;至於《真實謊言》(True Lies)的阿諾舒華辛力加(Arnold Schwarzenegger),則在冷戰時代後,獨力對抗發動恐怖襲擊的穆斯林(這份正義的工作更令他冷落了家庭)──他們都被給予一個冠冕堂皇的無私理由,以便進行各種暴力行為,而方法,不是動用各種大殺傷武器,就是採用類似boxing的方法,一拳一拳清清楚楚的打在敵人身上(敵人採用的方法亦大致相同)。

直至荷李活中人看到吳宇森電影。他們終於明白到,原來槍不一定只是企定定一碌木咁開,開槍期間還可以配合大量優美肢體動作,以槍代劍,幻化成Kung fu的變種:Gun fu。

最早期的Gun fu得啖笑。羅拔洛迪格斯(Robert Rodriguez)《三步殺人曲》(Desperado)裏,冇一個人是正正經經開槍的,開槍前,係都要擺出各種自以為有型的姿勢。

因為他們不明白,Gun fu需要Kung fu作基礎。1999年《22世紀殺人網絡》(Matrix),正式把Kung fu納入片中的唯一動作呈現,並專誠請來袁和平親身指導,不再依循過去荷李活片那種基於「東方主義」,而對Kung fu作出一廂情願的想像與模仿(但留意,《22世紀殺人網絡》的Kung fu只能在一個虛擬世界裏施展,似在暗示這種東方技藝的超現實性質)。

荷李活片的動作場面從此改變。我們再不會看到那種你質我一拳呀,等我出拳還擊先的慢吞吞肉搏,而是要快,招駁招,永不間斷連續進行──這種觀念甚至延伸到超級英雄電影,Captain America與Winter Soldier在《美國隊長2》的對打就講求速度感,兼且再沒有很明顯的耍功夫痕迹,「Kung fu」已被內化為處理動作的核心觀念。

江湖中人血仍未冷

《殺神John Wick》再走前一步。除了肉眼可見的Gun fu,還有肉眼看不見的「江湖」──那個紐約殺手世界,就是一個江湖,入得江湖,就要守江湖規矩(例如在「穹天屠」不准殺人);要恪守誓約,例如第二集,John Wick因為曾跟別人訂立誓約,而且有血印為憑,才不得不去殺他不想殺的人。人在江湖,講到尾還是那一句:身不由己。

John Wick不是甚麼偉大英雄,也不是某個現成主義的代言人,而只是一個血仍未冷,希望忠於自己,想退又退不得的江湖中人。
撰文:月巴氏

向李小龍致敬! 開創動作電影新典範(香港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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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部系列電影續集的成功條件,就是要加倍再加倍,比上集更超級,那麼《殺神John Wick 3》(John Wick: Chapter 3 – Parabellum)可能是一部成功的電影續集。它忠實地遵循前集的遊戲規則、它加強前集裏讓你熱血澎湃的部分,更特殊之處,在於這部電影洋溢着濃濃的職人之魂。從某個角度來說,它當然夠格被稱作是一部獻給動作電影的情書。
影評《殺神John Wick 3》:給動作電影迷的一封情書
現在如果講起某部電影是「獻給XX的情書」,其中一個意義代表着,這部電影只在乎一個目標,這個目標之外的細節,都不是這部電影關心的重點。如果從這個角度來看,《殺神John Wick 3》就是一部由動作指導製作、拍給動作電影迷看的、意欲彰顯動作電影的榮光的動作電影。除此之外,《殺神John Wick 3》的劇情複雜度與合理性、人物個性層次、甚至是角色魅力都不重要。這部電影裏,人人用拳頭與子彈說話,用流血與斷肢表達情感,用中彈與被砍來呈現意志。
《殺神John Wick 3》動作場面令人嘆為觀止。(《殺神John Wick 3》劇照)
《殺神John Wick 3》動作場面令人嘆為觀止。(《殺神John Wick 3》劇照)
但你也許會說,這些我們在《殺神John Wick 3》的前兩部電影裏都看過了。是的,導演Chad Stahelski很清楚你都看過了,而他與他的87 Eleven製片公司決定更上層樓。這事實上是《殺神John Wick 3》最值得稱讚的一點,很少有荷李活動作電影的續集能做到這點:導演願意在動作的層次與難度上再造顛峰。如果說,前兩部《殺神John Wick》電影的魅力,在於體技與近身處決式開槍的節奏感,那麼這一集裏,導演很用心地加強了「痛感」:「拳拳到肉」已經不能滿足導演了,他希望將拳腳真實感,昇華到成為刺痛你感官神經的殘虐快感。
《殺神John Wick 3》的打戲比上兩集更加出色。(《殺神John Wick 2》劇照)
《殺神John Wick 3》的打戲比上兩集更加出色。(《殺神John Wick 2》劇照)
這部電影裏當然有很多殘暴的動作橋段,但不是爆爆頭、斷斷手那種直覺粗暴的殘忍,事實上你在預告裏已經能略嘗一二:一場奇洛李維斯(Keanu Reeves)與敵人互丟飛刀的動作戲,竟然讓人不覺想起當年的《殺破狼》暗巷飛刀對甩棍一戰。《殺神John Wick 3》用一個鏡頭讓李維不停往躺在地上的壞蛋擲刀,一刀刀插中他的身體、手臂跟腦袋,沒有分鏡也沒有借位。你還在思考這場戲到底是怎麼拍成的,難道是讓替身真的用身體挨刀子?當然,這部電影裏有一些電腦動畫輔助實物特效,但那種講究真實性的動作特技設計,可以輕易地從現場觀眾的尖叫哀號聲中看出效果。
奇洛李維斯與敵人互丟飛刀一幕竟令人聯想起《殺破狼》。(《殺破狼》劇照)
奇洛李維斯與敵人互丟飛刀一幕竟令人聯想起《殺破狼》。(《殺破狼》劇照)
致敬動作電影史 對戰方式多元刺激
Chad Stahelski對動作電影的熱愛,還表現在動作設計的種類複雜度之上。如果這次還是讓奇洛李維斯挺着手槍幹掉一百個人,那就太無趣了。電單車戰、騎馬戰、水中戰、人狗戰(是真的),各式各樣千奇百怪的對戰方式,外加更多類型的冷熱兵器,都在試圖為動作電影找尋新的刺激元素。這次終於讓荷李活飆車狂李維能夠騎上重型電單車與敵人對戰,你可以仔細觀察,這段以寡擊眾的電單車追擊戰裏,奇洛李維斯親身上陣的片段還真不少。
《殺神John Wick 3》中的動作場面非常創新。(《殺神John Wick 3》劇照)
《殺神John Wick 3》中的動作場面非常創新。(《殺神John Wick 3》劇照)
除了導演的武指魂精益求精之外,《殺神John Wick 3》向經典動作電影致敬的影子更是比比皆是,你可以在《殺神John Wick 3》裏看見致敬李小龍、《廿二世紀殺人網絡》的老朋友、《突擊死亡塔》(The Raid)的殺手與《突擊死亡塔2:黑金任務》(The Raid 2: Berandal)裏廚房之戰的起手式、還有90年代的動作紅星Mark Dacascos。《殺神John Wick 3》擺明在滿足動作電影迷的同時,也在考你對動作電影史有多熟稔,如果你不夠了解,那就無法體會《殺神John Wick 3》安排這些懷舊元素的用心。
其實Mark Dacascos可是個愛開玩笑的傢伙。(《殺神John Wick 3》花絮)
其實Mark Dacascos可是個愛開玩笑的傢伙。(《殺神John Wick 3》花絮)
再……再多一點就好
說真的,《殺神John Wick》系列電影的野心,曾經是想要建構一個存在社會陰影裏的殺手江湖,這點當然仍然在《殺神John Wick 3》續有鋪陳。你可以看到更多一點關於「高層」(High table)的結構與人物角色,了解更多一點「大陸飯店」(Hotel Continent)的秘密。但這些都只是帶過而已,《殺神John Wick 3》的劇情本質仍然是鬆散的,要說這是一部美化江湖道義或盜亦有道的黑幫電影,這種說法本身就太過美化。劇情只是《殺神John Wick》的幌子,它的本體還是一張寫滿「我愛動作電影!我愛動作電影!」的情書,除了對武打動作電影的歌頌之外,其餘都有些語無倫次。
《殺神John Wick 3》試圖讓武打特技更加難辨真假、試圖複雜化動作特技的邏輯、致敬動作經典電影元素、而它還有幸找到一位已經55歲,卻願意被推去撞碎玻璃的男主角。這種對動作電影的癡心告白還不夠有說服力嗎?
《殺神John Wick 3》打戲驚喜處處,動作片迷肯定鍾意。(《殺神John Wick 3》劇照)
《殺神John Wick 3》打戲驚喜處處,動作片迷肯定鍾意。(《殺神John Wick 3》劇照)
如果你敢自認是一位熱愛動作電影的觀眾、如果你原本就喜歡《殺神John Wick》系列電影,那《殺神John Wick 3》是你不可不看的電影,它也許無法成為你心中的動作經典電影,但它絕對站在正確的方向上,讓你期望它下一次能更距離那個遙遠的目標更近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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