訪問這天下午,州棠與妻子同搭港鐵,車廂內乘客不多,他倆惹來奇異目光。(吳鍾坤攝)
推開門,傳來古裝劇的對白。電視正播着一齣穿越劇,現代女主角穿梭時空走入清代,戀上「四爺」和「八貝勒」。「唏,嗰啲古裝劇情節很多都不跟史實,呢個女演員做嚟做去都冇乜表情,不好看。」州棠在他不足200呎的沖印店內,手執客人的單子,一邊忙着工作,一邊評論劇情,拋下幾句清代歷史。
14年歲來港生活艱苦 前朝皇族打工熬日子
對前朝歷史背誦如流,是他近10餘年的事。出生取名「周興棠」,州棠不曾懷疑自己身世。他生於二戰後的中國廣州,童年時他住四合院大宅,一家十幾口生活不錯。「冇啦,共產黨嚟到收晒啦!」當年大陸實踐共產主義,推行土地改革、公社和合作社等改革運動:州棠家族的生意和資產也被政府沒收。他自言當時是「無產階級」;1962年以學生身份申請來港,與父親同住土瓜灣板間房。
州棠斬釘截鐵說對途人目光毫不在意:「我熱愛自己民族,穿回自己民族的衣服,有什麼奇怪?」(吳鍾坤攝)
這位清代後人自言熱愛攝影,當年參加業界比賽,州棠(右)連續兩年也奪人像攝影冠軍,獲得肯定後,他再沒參與,對自己攝影技術滿有信心。(受訪者提供)
來港後他做過肉食店、空運公司,又當過港英皇家海軍,數年間遊遍世界,1970年代回到香港正式入行當攝影師,83年到尖沙咀這家沖印店打工。股東不久離場退出,他便頂手當上老闆,一做30多年。
老父死前揭家族秘密 皇爺流落民間
那是菲林沖曬行業興旺的年代,每天沖印底片菲林幾萬張,與13名員工忙得不可開交。父親在1989年仙遊離逝,彌留之際,州棠和弟弟終在父親咽下最後一口氣前知悉家族真相。「他說我們是多爾袞後代,當年遭順治皇帝清算,逃到雲南,再輾轉定居廣州,連姓氏也改掉,一直隱姓埋名。」
清太祖努爾哈齊創立姓氏愛新覺羅,成為清朝國姓,以確立宗室在滿族的尊崇地位。他兒子皇太極其後繼位為清太宗皇帝,另一兒子愛新覺羅多爾袞,則在皇太極過身後,任為順治帝的攝政王;但小皇帝長大後密謀暗殺這位皇叔,逼使多爾袞舉家要南下逃亡。
州棠近些年深究家族歷史和族譜,發現自己與溥儀有疏唐的堂兄弟關係,屬同字輩,但他認為「溥」棠不吉利,復姓的英文名還是用回「興」字,覺得此字跟了自己幾十年,有紀念價值。(林可欣攝)
州棠在廣州老家的相架後,找出一份滿文的祖先家訓,又翻查宗親史籍,終確認自己原姓愛新覺羅。他推算輩份,發現自己應是清太祖努爾哈齊第11代世孫,與末代清帝溥儀同字輩,根據族譜,自己應叫「溥棠」。只是祖先在清亡、民國和文革前後,多年也為了避諱沒有復姓,一直沿用先人所改的周姓。
半生為口奔馳 莫名失落始尋根
「清朝滅亡後祖先擔心被漢人排擠、清算,去到戰後的大陸資訊並不流通,史實紀錄被抹掉,人人對前朝史料噤聲不語,誰敢說自己是清朝後裔?」戰後中國一窮二白,州棠一家隱身民間,同為糊口奔命。「搵食搵食,嗰時搵都冇得你食呀。哪有空閒深究祖宗家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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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棠早年沖印店的舖位更大,惟幾年前政府要求清拆店舖所屬大廈的違例僭建物,店內舖位縮了一半,他仍堅持放滿滿擺設,環繞四角更擺出當年清帝打仗的八旗風水陣。(吳鍾坤攝)
大半生他稱自己「周興棠」,活了40年才發現自己身份,但當時正值攝影事業如日中天,州棠依舊為「搵食」,無暇尋根。當年胞弟得知身世後,老早北上尋根,到國務院申請改回祖姓,其後找律師證明宗族身份,才成功獲香港入境事務處更改姓名。但事業心重的州棠當年沒有跟隨。
他與妻子每天在沖印店奔波,還在300多呎的斗室中,間了睡房作黑房沖印。可惜踏入千禧年後的數碼時代,沖印店訂單大減,州棠形容:「以前我們像活在康熙年代,如今就是慈禧年代。」
事業發展停滯不前,年過半百的他感到若有所失,反而想「尋回」自己身份。2003年開始換裝變身,剃光頭顱前方和兩鬢的頭髮,辮髮垂後,每天一身黃衣滿服。他終於將身分證上的名字改為「愛新覺羅州棠」,並到東北老家探親。
早幾年州棠到東北尋親,攀上故鄉的聖山長白山,更一家遊走沈陽故宮,見到老祖宗的遺物,莫名親切。(受訪者提供)
州棠說黃色吉利,故家中十多套在大陸訂造的滿州旗服都是黃色。(吳鍾坤攝)
老來落葉歸根 盡力保留滿州文化
沖印店內不時播着東北音樂,小小的店能走動的地方本已不多,他仍貼上老祖宗的相像,安放神位上香供奉。前半生與東北毫無關係,亦與那兒的滿州族長族人素未謀面,他近些年卻對老家故人有份莫名歸屬感。「我鄉下無親人的了,回去只想好好了解自己家鄉和滿州文化,現時滿州文化也漸被淡忘,我想保留和傳承。」
這些年他鑽研滿州歷史和文化,每天堅守習俗,就像他堅持經營自家沖印店,至今仍細心執相,小心翼翼取起相片,對客人不敢怠慢。因此熟客街坊都尊他為「攝正王」,讚許他的攝影和照片質素佳。
訪問這天有位姓羅的先生(中)來了叩頭上香。他對自己身世不明,懷疑自己原姓愛新覺羅,只是祖父母改為羅姓。他與州棠相識9年,不時請教對方滿族習俗,現家中掛滿清帝畫像,又說每晚看着先帝先后的相片,才能安然入睡。(吳鍾坤攝)
當年來港獲香港的滿州人接濟和介紹工作,他老來仍牢記心裏。尋根後他以沖印店作為會址,成立愛新覺羅氏宗親會和滿族同胞互助會,希望在港鄉人閒來聚聚。兩個組織分別約10人和40人,間中只有幾個老鄉會來拜拜老祖宗,其他人都各有各忙,聯誼見面一年一次。
牢記滿州身份 「但你看我其實也與漢人無分別」
沖印店在尖沙咀一幢舊式大廈的地下,州棠1980年代買下這舖位僅110多萬元,如今已升價至2,000多萬。「如果有人買下舖位,我就有資源在香港開間八旗會館,接待東北來港的同鄉,給他們半價房租,招呼我們的族人。」這是70歲州棠的退休心願。「由1962年做到這分鐘,我仍在工作,也足夠了。退休後先到東北暫住幾個月,多了解我們的老家。」
尖沙咀第一家沖印店,就是州棠開設,他尋根後把店名改為「八旗相館」,又希望退休後能開間招待東北同鄉的賓館。(吳鍾坤攝)
說起老祖宗努爾哈齊和多爾袞,州棠一臉肅敬,但他指慈禧是「敗家女人」,笑說:「她喜歡拍照,當年遇着我肯定倒楣,因為我會把炸藥藏在這部黑布的閃光燈內,拍攝那刻暗殺慈禧。」(吳鍾坤攝)
多年在尖沙咀這文化混雜之地接觸不同國籍種族的人,州棠說:「在香港這麼多年,當然是香港人,對這裏感情深厚,住香港最好,但我祖籍是滿州人,家鄉是東北,對那兒是鄉情,我對兩個地方皆有情。」
州棠覺得穿滿服和紮辮子,是提醒自己滿州人的身份。2009年他在街上被指罵為怪物,雙方起爭執鬧至法庭,州棠對此不願多提。老來才尋回身份,他說是命中注定,事事求無愧於心。「姓愛新覺羅並不特別,清朝都滅咗咁耐啦,我們要承認歷史,更何況英國確令香港變得更好,現在大陸都要學我們的基建、股票金融制度。兩地共融,像不同民族都漸融和;你看着我都覺得我與漢人無分別吧。」
下回故事:州棠是愛新覺羅後人,而相伴在旁的老伴黃綺華竟是西關小姐。西關小姐嫁雞隨雞,穿一身滿族旗褂作為日常裝扮。黃綺華如何看待自己滿族媳婦的身份?請看下集【在港滿族人】西關小姐變滿族媳婦: 旗褂是懷舊時裝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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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棠每天謹遵滿州習俗,服飾打扮和吃飯也滿是滿州特色;他把妻子倩照鑲在鏡框裏,每次整理儀容也能看到年輕的「福金」。(吳鍾坤攝)
州棠家中有不少中國和滿族特色的擺設,他喜歡中國文化,卻說清滅亡、帝制被推翻,外國和日本等國家地區也有值得學習地方。(吳鍾坤攝)
西關小姐變滿族媳婦:旗褂是懷舊時裝風格
甫入愛新覺羅州棠開設的沖印店,他太太黃綺華便遞上茶水,熱情招呼記者。這位「福金」拉記者走到先帝努爾哈齊的神位前,開始道來當年歷史。「你一定要記住呀,為我們祖先取回公道,祖先叫努爾哈齊呀,不是努爾哈『赤』呀,後人因為要評低他的地位,所以特意稱他『哈赤』,讀音像『乞嚏!』般低微;就像如果梁振英以後死咗,人們若負評他,可能也會記載他叫『狼振英』。這樣叫我們祖先是不敬呀。」
福金從前是小學老師,演說技巧高,解釋歷史清晰易明。州棠在旁介紹太太黃綺華,說「福金」這名稱在滿語解作妻子,很多人稱皇族的妻子為「福晉」,其實誤認普通話讀音。
黃綺華認為妻子角色在家庭中同樣重要:「我要支持我丈夫,他穿起滿服,我就與他穿同樣的,令他不會自己一個,知道太太也疼愛他。」(吳鍾坤攝)
這對愛新覺羅夫婦相濡而沫40載,二人互有默契,黃綺華跟隨丈夫,每天謹遵滿州習俗。(吳鍾坤攝)
西關小姐落難香港 扛下養家重任
黃綺華穿戴雍容,掛着翡翠頸鏈、金色耳墜,一身滿服婦女打扮。從前她在廣州是西關小姐,大家閏秀,家族經營古玩生意,父親開公司代理電影,又曾到美國工作,黃綺華因此很早便說得一口流利英語。但後來共產黨沒收資本家和大戶人家的資產,黃綺華舉家移民香港重新生活。黃綺華肩起養家重任,替鄰居補習家課,又當上小學老師,賺錢供弟妹讀書。
「那時不敢識男仔,因為覺得個心外向係對唔住屋企,一直專心為屋企,直到最細個妹大學畢業,我才開始想男女私情的事。」她經朋友介紹,聽說有個男生攝影技術不錯,可以為自己留倩影,結果相約州棠在沙田雍雅山房相見。眼前一位短髮龍友感覺憨厚老實,似乎讓小姐一見傾心。「第二次就去城門水塘影相,當時覺得呢個男仔都幾好、幾有禮貌,又不會乘機搏慒。我爸爸說他面相長得好,我嫁他日後能當上老闆娘。」
黃綺華自言當年不敢放膽戀愛,與州棠交往數年只屬友誼關係,二人有時會到香港各區如九龍公園到處走走。(受訪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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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唱婦隨 為丈夫打點起居飲食
1970年代初州棠辭去英國皇家海軍,上岸到沖印公司打工,亦決定成家立室,與黃綺華拉埋天窗。州棠繼續發展自己的攝影事業,黃綺華輾轉間也來到丈夫公司共事,自此二人形影不離。她跟丈夫學沖印、處理菲林相,1980年代一起打理沖印店,為家庭勞碌半生。
後來州棠千禧年以後決定北上尋根探親,黃綺華也寸步不離的跟隨。兒時長輩同樣對民族熱忱,熱衷中國文化,黃綺華憶起伯娘當年愛穿繡花鞋和用中國香水,父親從美國目睹當地華人的遭遇,亦常訓誡女兒:「做中國人要爭氣」。自幼愛看書的她,早幾年開始熟讀滿州文化和歷史,如今說起清代史蹟,她便滔滔不絕。
這天丈夫州棠準備坐在鏡頭前做訪問,黃綺華便先為他梳理辮子,理順衫掛,然後站在一旁。州棠有時話不多,寥寥數句就把歷史講完,黃綺華立即急着補充史料,對滿族熱誠不遜丈夫。
州棠一身打扮其他人如何看待?州棠說:「好多沖印店客人都很喜歡我這打扮,說:『老闆你這樣好呀,很有民族特色。』」(吳鍾坤攝)
黃綺華每早也細心為丈夫綁辮子,州棠:「係呀,我起床後,頭髮都散晒,都要太太幫我綁過。」(吳鍾坤攝)
少女時追潮流 老來滿族打扮:懷舊時裝風格
她自言貪靚、愛打扮,少女時代穿戴新潮,跟貼當年潮流,「年輕時我覺得自己不可以out(過時),所以當年我說我要買梳化,老時才用中式椅!」今年69歲的她,自言老來衣著是懷舊風,也屬一種時裝喜好:家中繡花鞋幾十對,滿服旗褂亦有幾十套。
縱然每次與丈夫如此裝扮外出,多少惹來途人另類目光,黃綺華卻自信說:「我們的衣服搶眼漂亮,說不定別人在欣賞我們呢。穿這此衣服不是為標榜或炫耀什麼身份象徵,而是一個對家鄉文化的情意結。」
黃綺華與州棠形影不離,說老來才發現自己渴求得到一份家鄉的文化歸屬感:「我們的根很重要。」(林可欣攝)
東北人同樣吃得豐盛,不少餸菜也有寓意,例如餃子和栗子也有「子嗣」的意思。(吳鍾坤攝)
黃綺華覺得現今的人散落在城市各自生活,鄉情容易淡化,漸遺忘祖先與家鄉。「就好像滿族入主中原後,也遠離了自己東北家鄉,我老公在香港要追念自己是一個滿州人,保持自己滿州文化,希望慎終追遠,這亦無可厚非。」黃綺華本是漢人,嫁給滿人丈夫州棠後,變得「滿化」,也煮得一手東北小菜,如餃子、酸菜白肉、粟米豆漿、手拍青瓜和木耳等。
黃綺華說:「我嫁了給他,我就一定支持他,夫君想承傳家鄉文化,我就投入幫他,讓他開心,知道路上太太也一直在此。孝莊皇后本來也是蒙古人,但嫁給滿族後,到辭世時才穿回蒙古衣服。」
黃綺華曾用了幾日幾夜為大女造了一件格格嫁衣披肩,當年女兒出嫁也跟足滿族傳統,兒女為此都樂於接受。(吳鍾坤攝)
兩夫婦即使已年屆70,仍然身體壯健,說話中氣十足。(吳鍾坤攝)
州棠十多年前得知自己身世後,50來歲才正式認祖歸宗。他薙髮留辮,每天一身滿服外出。他嘆息滿族文化漸被淡忘:「我見雲南呀、新疆一些少數民族至今仍有不少人會穿上自己民族服飾,又會表演自己民族的歌舞,我們滿族就好少見了。」他熱忱滿族文化,自覺很有歸屬感,這幾年細緻考究當中文化習俗,並身體力行,希望盡力保留。
- 薙髮留辮
留辮冬天當頸巾
有別滿清前的漢人束髮,滿族人薙髮留辮源於祖先女真族的習俗。州棠說,這個騎馬民族把額頭上方的頭髮剃除,將其餘的頭髮編成辮,方便打獵和工作,「東北和野外冬天天氣特別寒冷,把辮子繞在脖子,與現在人們圍頸巾一樣,都能禦寒。」因此州棠留辮12年,間中修修長辮髮尾,每天則剃剃前額頭髮,保持滿族人的髮型。「早上剃一剃後,下午回到沖印店見到長了幾條,又會再剃。」
古時沒有頸巾,州棠說滿族留長辮,在冬天有保暖作用。
- 服飾
為什麼滿州服缺了一角?
而看上去與唐裝差不多的滿州服飾,其實暗藏滿族設計特色。「相傳我們老祖宗一次拔劍時,不小心割走一塊肚臍附近的衣角,自此滿州衫都沒有這一角。而且這類絲質和人造纖維混合而成的布料,造起的衣服冬暖夏涼,穿上去好舒服。」
州棠早幾年前特意從東北購買幾套滿服,再到廣州和深圳找師傅根據這些滿服,作樣本度身訂造。他家中10多套都是黃色衫,每套數百元。他解釋道:「不是因為皇帝常穿黃色,而是我覺得黃色好看,感覺吉利,清朝都已滅亡,穿什麼都無所謂。」
州棠太太黃綺華亦有幾十對中式繡花鞋,她說電視清朝劇常見到宮中妃嬪、格格穿有高跟的旗頭鞋,其實屬於禮鞋,是重要場合如飲宴、節慶才穿,平日滿族婦女多穿平底的繡花鞋。
州棠說因當年老祖宗打仗拔劍時,不小心割下衣角,自此滿服設計都是缺了一角。
滿州人的衣服不如漢服,為了方便騎馬打獵,都是窄袖,衣鈕設計對扣亦防止風吹令上衣散開。
「福金」黃綺華自言貪靚,故度身訂造了不少滿族旗褂,什麼顏色和設計都有。
- 婚嫁
女兒出嫁訂造「金枝玉葉」披肩
這個愛新覺羅家庭在大女出嫁時,亦跟足滿族傳統。黃綺華為女兒訂造「金枝玉葉」披肩,花了幾日幾夜釘上吉祥圖案。女兒出嫁當天穿起格格的旗褂,由家中男丁,即他弟弟背起走出房門。婚禮儀式又會供奉全頭羊隻,代表有頭有尾。黃綺華憶說,女兒雖不肯坐轎和跨火盆,擔心太招搖和燒壞衣服,但行禮時仍與夫君先向天、拜東北方向跪拜,再拜謝父母。
黃綺華憶起,女兒當年18時跟她說想有一個難忘的婚禮,結果在出嫁那天確是以全套滿族儀式行禮,十分特別。
黃綺華說東北氣候影響滿族人的飲食習慣。
- 飲食習慣
滿洲人嘆薩琪瑪high tea
黃綺華在夫君認祖歸宗後,也學做滿州媳婦,煮得一手東北菜。除了一些東北特別品種的黑木耳和栗米,她說當中不少餸菜也有寓意,例如餃子和栗子也有「子嗣」的意思;而酸菜白肉則能分別能清腸胃和保暖。「以前先人在冬天燒柴煲水,並把獵物如豬、羊放到水裏白灼,再用刀或劍割肉取食,羹和碗多是漢人用的。」
而香港人俗稱的「馬仔」薩琪瑪,則是滿族人充飢食物。黃綺華介紹:「配花茶享用,聽着東北音樂,就是滿族人的下午茶。」
州棠覺得將滿族文化融入日常生活,能時刻提醒自己是滿州人的身份,讓家鄉文化不至失傳:「做人不應忘本,要知道自己的根和祖先來自哪裏;我這樣做也是出於自己對家鄉文化的一份心意。」
來光顧的人推開門,看到像他這樣的古代裝扮,都是一副視而不見的模樣,故作平常地曬相、影印和拍證件相。
州棠每天也在家裏和沖印店拜祖先,店內不時播放的東北音樂,都是州棠收藏的絕版CD,他說閒來聽歌,很有家鄉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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