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2月6日星期日

【娛.時並進】萬鈞的那一滴淚 | 月海《娛壹》

 


【娛.時並進】萬鈞的那一滴淚 | 月海

《IT狗》曲終人散,結局既不大台也沒特別去扭橋,阿信的「演說」,明顯是給香港人的一封信,希望大家讀後,不,應該是說看完《IT狗》後,能鼓勵大家對這城市重新盼望。

對我而言,萬鈞這個角色很有趣,白手興家(不是富二三代真的初創起家),當中肯定經歷過不少收買、背叛,才得以建立起這個創科王國,他就是阿信口中「太聰明、太世故」的人,他可能當初也像阿信一樣,想make a better tomorrow,但經歷過無數次人類被10蚊收買的失望,才形成了「萬鈞」這個人,因為他已說明,人的一生,就是從無數選擇中形成,你的信念,一次又一次在「人生交叉點」中走樣,信念這東西,只有all or nothing,妥協過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之所以他為甚麼對阿信這麼執着,是想試煉「信念」真的unbeatable?

香港人經常都有這種說法:「人不是不可以被收買,未到價啫。」所以劇中開了個既誇張(對PPD而言)而又合理(對萬鈞身家而言)的1億2千萬,可能連觀眾都會想,拿了錢10年不可開發同類項目啫,以阿信團隊的能力開第二壇咪仲好!但這是「試煉」嘛,相信萬鈞用過不少同類方法併購,而十成人都會選擇收錢走人,在萬鈞眼中,這些人的「選擇」,就形成他不信任人類的想法:覺得絕大部份的人類都是愚蠢,所以開發他認為全然理性的AI Moby去幫人類做選擇。

萬鈞其實不是典型「奸角」,甚至算不上奸,在說偷數據而言,在座觀看此文的各位,又問心有幾重視自己網上私隱?沒有被10蚊收買,也可能玩過網上心理測驗將自己個人資料無償奉上,所以我極同意,不單是香港人,其實現代人也真的不太重視網上私隱,你打卡、你說話、甚至你拿着電話開了GPS,FB都能偷聽偷偷紀錄再回給你相關廣告,您又會否因此不用FB?

萬鈞的財力和能力(偷大數據分析),令他企及的高度,可令他認為自己是全能全知:「估到你班友啦」,所以每次有人去「衝擊」他,例如星之子Tony和阿信揸咪,都不會出現大台情節:搵班保安抬佢出去,而是直接與之對質,有着「真金不怕洪爐火」的氣勢,因為他確信自己的想法是對的,他的想法就是知道這班人一定會被收買,因為數據和歷史是這樣告訴他,正如他給AI Moby學習的材料一樣。

不過偏偏殺出一個傻佬阿信,動搖了他這種信念。其實AI的Deep Learning,和人類學習也一樣,依靠User「餵」甚麼材料給他們,再形成甚麼性格,但會否暴走其實也有很多不確定性,例如早前Amazon的智能語音助理Alexa,向一名10歲女孩提出「觸電挑戰」的建議,懷疑是從Tik Tok中看到的,某程度上,人類愚蠢,AI也會跟着愚蠢,所以真的不要用那麼多Tik Tok。

您說萬鈞不想人類好嗎?不想造福人類嗎?某程度上,他跟阿信Vision也很相似:提供好嘢畀人類使用,不過大家的「好」,詮釋上就十分不同,萬鈞不相信人類的選擇,阿信全然相信人類,所以他相信「去中心化」,不怕暴走不怕失控,讓AI自我學習。萬鈞那一滴眼淚,我相信不單是因為等到阿信這一番說話,當他看到兩個人工生命的對話,那種讚歎的表情,是看到科技又跨越另一里程碑的興奮和激動,他認為全然理性的AI Moby,原來與其他人工生命互動,也有改變的可能,中間的核心就是「相信」。相信人類,相信朋友,AI Moby說:「我都好想嘗試呢種關係」可能也是萬鈞想說的。

當我看完頭5集《IT狗》,我就猜此劇應該也不會sad ending,因為編劇塑造了「葉念信」這麼「硬膠」的人設,就是想觀眾相信,一個天真到如此地步的人,在一個呃呃騙騙的圈子,仍然可以懷着赤子之心做下去,因為其他人會一個個的跟着他做「傻事」,就是因為「信任」,而在很多重要關頭,阿信都是「傻人有傻福」,例如領養「環尾狐猴」。

當網上個個都輕易說出「XX已死」,「香港人冇得救」之類的怨婦宣言,香港還有一班留下來的傻人,冇拍下籮柚就走,仍然繼續在自己崗位上砥礪前行, 這班不夠聰明的人「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有否重新燃起你對這城市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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