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左30年】
私以為香港人最大的問題是對輸和贏的定義離奇,輸的時候以為自己在贏。從當時大學生支持回歸到泛民在體制裡繁過的榮,他們內部竟然有人認為是「贏緊 30 年」而不是 30 年的慢慢輸掉,你會覺得南宋是遍安嗎,那其實是慢性死亡。那就是看事情的scale不一樣。如果要說唔好激嬲中國,澳門夠乖了,也沒和應香港,也是被擊落的(洗米華和賭權)。
我可以理解蔡子強和一堆社會賢達的無所適從,因為他們一直相信自己是巫師,風調雨順是他們 30 年作法所致,到最後發現只是簡單氣候,是中英兩國交接時給予他們兩邊的統戰,當日行得那麼順是因為兩邊都在讓子,讓香港社會賢達產生了這種自由和文明社會是自己支撐的幻覺。
當這種幻覺破滅的時候,接受悲傷的第一反應是否認,並且遷怒最早帶著真實之火侵蝕大家精神 comfort zone 的「激進派」,這不只是說街頭行動,而是連同進步民主派、泛民的議事規則攻防、離開了間接議會的 2010 年代本土保育運動、反對走私客買空本地奶粉等等,都是激嬲中國,但總是到了局面不好時,他們就說自己討厭的人激嬲中國才導致這些。
作為普通網民 (or whatever they call) 只想提出基本時序,逃犯條例提上日程之前,是 19 年初美國和加拿大突然抓捕了華為財務官孟晚舟,1 月 28 日,美國正式要求加拿大引渡孟晚舟,並告華為 20 多條罪,從孟晚舟被捕 (2018 年 12 月 1 日) 到香港推出修訂《逃犯條例》的消息 (法案公布日期為 2019 年 3 月 29 日) ,一前一後,極為接近,幾乎令人想到兩件事存在一種因果關係。路透社則認為,條例是由中紀委提出,特區受命推動。預期中特區政府成功修訂之後,在香港捕捉要人,就可以移送中國審理。
要追上去,背後的力量是 Trump 之下像 Peter Navarro 的「economic nationalism」政策,要在科技和貿易上霸權式壓下中國,繼而有制裁、禁運、關稅、供應鏈重整,去到最後才以中國各地的民主人權紛爭來做切入點。又再追上去,兩國的經濟爭端又是由中國入聯入世之後與美國霸權的對抗,這樣是不是要追究老泛民當年 64 之後都遊說美國對中國好點,主張經濟與人權分離,錯誤以為中國會一直開放下去,中大港大學生當年去搞三條條約無效,向英相抗議,又是否要鬧一輪?可以的,這也是歷史。所以如果他們說,19 年一役是因為有人見好不會收(其實「好」在哪裡),但導致這一切的最大歷史力量,香港人自身一定是排到很後的位置,美國與中國的根本矛盾是由深層經貿規則、科技、或更抽象的霸權地位開始,而絕不會是香港人自身。在這場戰鬥中全力以赴,不代表這裡就是秩序的中心,反而香港這一切是秩序的尾巴。
香港的激進一代(包括後期激進化的民主派議員)可以主動敗掉香港嗎?這是一個蔡子強用那種質量的分析就統霸主流傳媒的環境,社會權力掌握在哪埋人手上?然後你反而認為那些甩皮甩骨的非專業者累事,你不敢指出真正的破壞者,就去怪其他一齊受苦的人?議會不就是長期大黨死霸爛霸的嗎,他們坐到最後一刻,頂住敵人的支票也是每次都彈票,但正常人會明白他們在局限中已經盡做,怨念可能比中老還淡薄。
19年所有人都很被動的,但如果你要通過編織small scale怨念才能安頓自己不像自己想像的那樣英明神武以及有影響力 (假設是自己領導香港人贏左 30 年),沒問題的(因為十幾二十年都是這樣),lets have a dream and go gently into the n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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