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12月22日星期一

中共的語言腐敗 楊衛隆



楊衛隆

20251222
中共的語言腐敗
中共利用語言偽術美化屠殺異己,醜化自由民主。用語言偽術作為摭醜布是共產黨的偉大發明。例如失業被稱為「待業」,不是沒有工作而是等待工作。飢荒變成糧食供應緊張。明明是打散工過活卻被稱為靈活就業。要求徹查傷亡慘重的火災,竟然被扣上「以災亂港」的帽子。
中共搞的文化大革命,其實沒有文化也沒有革命,只是單純地摧毀不利中共統治的固有文化。港人治港和一國兩制,還有中英聯合聲明,中共可以用自己喜歡的語言偽術重新定義。一國兩制變成一國之下兩制。中共治港人之後再委派港人治港。那些甚麼人民代表根本上不是人民選出來的代表。
中共文宣基本上是侮辱人類文明和智慧。香港好學不學,學會中共的語言腐敗和虛假文明。放長雙眼看看,香港沒有文化之後會是個甚麼樣子。
中共以為自己玩語言偽術出神入化,天下無敵。怎料到,日本女首相高市早苗一語道破中共被美國語言偽術騙了半個世紀。原來,日本只是放棄台灣主權,沒有將台灣主權交給任何國家。舊金山和約沒有確定台灣主權誰屬。法律上,台灣主權未定。美國的一中政策只是承認中國大陸只有一個政權,就是中共。根據舊金山和約,台灣不在中共國範圍內。中共氣炸了,中共外長怒吼要砍掉日本首相污穢頭髗。跟著,中共宣佈不承認舊金山和約,說那是一張廢紙。
美國利用舊金山和約文本耍弄中共,將中共視為政治文盲。後來又用聯合國2758決議案再玩弄一次。決議案只是驅逐蔣介石的代表,連台灣的名稱也沒有寫在決議案。中共拿著它以為聯合國承認台灣是中共國一部份。中共到現在才醒覺,應該太遲了。說到玩弄語言,美國才是老祖宗。

2025年12月17日星期三

原來竟然某程度上還了黎智英一個「清白」。ReNews

 



20251217
黎智英被國安法指定法官杜麗冰、李素蘭及李運騰裁定勾結外國勢力、串謀煽動等罪成,再次令香港成為國際新聞頭條。

兩日過去,再回想一下,似乎這場延綿數年,審了 160 多日的審判,加上 800 多頁、十萬字的裁決理由,原來竟然某程度上還了黎智英一個「清白」。

生於香港有一定年歲,無論甚麼背景或政治立場,一定聽過「肥佬黎收美國佬錢」,然後 XYZ 之類的講法。

然而,香港政府、國安警察、律政司加上法庭,前前後後用了五年時間,翻箱倒籠地「搜證」,洋洋灑灑十萬字將黎智英的生平、理念以至《蘋果日報》的日常運作裡裡外外審視過一篇,卻連一筆黎智英收美國佬(以及英國及一切外國)錢的證據,都找不到。

本來最理想的劇本,是黎智英原來是美國佬的中間人,收了美國佬錢之後在香港興風作浪,並將資金分予其他反中亂港份子云云。但結果恰恰相反,肥佬收錢的證據沒找到一丁點,反倒是肥佬借錢予 G20 團隊登廣告、捐錢予羅傑斯成立 Hong Kong Watch(而且只不過二萬英鎊),還全部是國安法生效前發生的事。

另一個官方一直掛在口邊的、亦汲汲營營想營造的概念,是黎智英其實是「2019 年黑暴」以至後續一切的「幕後黑手」,趙家賢「博士」在黎智英案裁決當日播出的專訪,聲稱由「暴亂」到初選是一個「套路」,背後有別有用心的人「背後操控」,李桂華當日見記者指稱黎智英是「整個亂局的推手」,講的都是同一回事。

但結果,又是經過漫長審訊、十萬字的裁決理由中,根本找不到黎智英是「幕後黑手」「背後操控」的證據,組織策劃?沒有。捐錢指揮?沒有。唯有找到的,是黎智英和陳梓華見過面六次。

陳梓華是誰?律師助理,他作為污點證人在法庭上否認自己是勇武示威者領袖或成員,只是和勇武派有聯繫,而黎智英找他是做中間人傳話。傳甚麼話?是希望勇武派克制,擔憂搞出人命令反修例運動失去道德高地,所以應該要以和理非為主要抗爭手段,結果當然是勇武派睬佢都傻(事實上,陳梓華所能聯絡到的勇武派到底有多大範圍多有代表性,天知道)。

其實就連警方自己,都間接承認了黎智英其實在「黑暴」的角色很薄弱,根據《文匯報》引述李桂華在案件裁決後的說法,李桂華提出的黎智英是「黑暴推手」的「值得留意」的證據,原來是黎智英親口承認,希望多些年輕人參加「69大遊行」。

6 月 9 日的大遊行是甚麼?是一場獲警方不反對通知書,全程和平的大遊行,當晚政府發的新聞稿形容,「除了一些阻塞交通情況外,今日參加遊行的人數雖然很多,卻大致上和平有序」。

講到尾,黎智英原來只是呼籲人參與和平的大遊行,在勇武抬頭後在檯底希望叫人「唔好打」的老泛民,即使到後來他都有改變想法,但充其量只是同意和勇不分,要說是「幕後黑手」,恐怕連邊都沾不上。

不過亦想當然,這些法庭的「證據」,無礙中國官方以至港府按既有劇本大聲疾呼,例如最具代表性的《新華社》,就不理三七二十一,指控黎智英直接參與策劃、組織、發動未經批准的遊行示威,意圖將「顏色革命」引向中國,遏制中國崛起,扮演西方反華勢力鷹犬,作為美國「馬前卒」,而「以黎智英為首」的反中亂港分子勾結外部勢力,是港版「顏色革命」的幕後黑手等等。

他們要的,不過是一個罪成的裁決,那幾位身披長袍、頭帶假髮,一寫就是十萬字的法官,不過是借被過橋的枉作小人。

黎智英案是舉世皆見的政治審判 陶傑

 



20251217
黎智英案是舉世皆見的政治審判,中港當局與審理的法官杜麗冰,力竭聲嘶的否認。但四年以來,代表特區政府的行政會議人員湯家驊兩次明言:涉及國安法,就不是法律問題,就是政治案。國安案的被告,當然是政治犯。👇
湯家驊沒有說錯。中國國務院新聞辦公室2025年5月發表「新時代的中國國家安全」指令:「新時代的中國國家安全是總體的、系統的、相對的大安全,是以人民安全為宗旨、以政治安全為根本、以國家利益為準則的安全。」
2021年2月9日,大律師黃宇逸對Now 電視台說:「法院或任何人不可以違反基本法、或香港人權法案作為挑戰理由,去覆核國安法條文。所以變相可以說,國安法第42(2)條,凌駕了香港人權法案。」
中港當局與杜麗冰為何對「政治」一詞忽然感到厭惡或恐懼?動態清零,進行到底,當日就明說是政治壓倒經濟。中共的最高管治機器叫做政治局。「顛覆政府」當然是政治行為,推翻滿清的孫中山是一名政治家。
那八百五十多頁的「判詞」,三個法官trying so hard to justify,but justify what? 實不必再解釋。黎智英身上有囚衣,皇帝身上明明沒有穿衣服。
在共產黨的眼中,政治並不污穢,政治是理直氣壯的事,是他們的生命,因為政治就是權力的一切。黎智英想奪權,其大案必然是政治案。若是一般謀殺犯被判終身監禁,譬如中文大學醫學院教授許金山殺妻女案,特區政府各部門就不會連房屋署消防處也爭相表態比賽作文,敲鑼打鼓的像「文革」時期貧下中農半夜起床喜迎毛主席發表的最新指示,大小部門傾巢而出的譴責兇手、擁護判決。
美國總統從來未曾向中共的總書記要求釋放仍在獄中的「雨夜屠夫」林過雲。而川普多次公開表示叫習近平釋放黎智英。
香港特區政府曾多次譴責華爾街日報、英國國會、香港的外國記者干涉黎智英案,卻從不敢點名大駡川普,香港特區在川普面前很畏懼,因為他是川普。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要騙自己,這就是森林定律下的政治。
我承認,我不敢勇猛聲援黎智英,因為極右法西斯領袖川普同時正在救援這個人。而「黎生」竟然識英雄重英雄,在蘋果日報結束之前高調宣佈全力支持川普連任,並下令其名下的編輯不准再追隨紐約時報之流,必須踐踏民主黨而支持川普,令一些領取其稿費的專欄作者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這少數幾件扮嘢份子當然唔敢罵肥佬黎喇,因為,follow the money。
根據此哲學的基本三段論,一個超級人渣正全力營救的人,哪會是好人,一定是川普的同伙極右份子。我當然不是「川粉」啦,你呢?
黎智英只要還活着,其中一項貢獻,就是在沉默中證實了一兩偽命題。
而因為這是政治案,所以不論如何宣判,我不相信黎會死在監獄。雖然中國的開價之一將會是黎須錄影一段流淚懺悔自白(他不會的),但仍有畧超過五成機會,一年內,會活着走出來。
要不要跟我鬥氣對賭?還是在邏輯上,仇恨川普和「川粉」的左翼「知識精英」,見到川普出手,仇恨燒紅了眼睛,反而寧願黎智英終老在監獄,反而暗自祈禱在習近平面前,川普遭到可恥的失敗,以及二十年來次次預測世界大局必中的生神仙陶慕節終必扑街拆招牌?
此刻勿否認心中沒有一絲如此的惡念,因為我太了解偽善陰暗的人性。對馬克斯份子的左翼,因為懂得,我不慈悲。
在哲學上,此為吊詭:paradox。這個字,若參悟了,就知道世間的猿啼犬吠,都是在愚昧的時代走廊裏左右喧囂的廻聲。

【你是第幾代香港人? ——從《回頭好難》回到《四代香港人》】紅眼

 




20251216
【你是第幾代香港人? ——從《回頭好難》回到《四代香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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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讀香港文化研究,基本上一定跳不過呂大樂於《四代香港人》提出的世代論。過去廿年,「四代香港人」論述成為了各大專院校的文化研究、社會學以至通識課程的必修課題,但正正因為「四代香港人」被一錘定音,推祟為一套學術權威論調,容我直言,我是一直都不認同,甚至覺得這論調以偏概全,將複雜紛陳的社會面貌過度統一簡化,譬如八、九十年代新移民大陸人呢?回歸前移民離開,又或者回歸後從西方國家「海歸」香港尋找發展機遇的香港人?無法被「四代香港人」收編的人,是否連成為香港人的資格都沒有?甚至在我最初接觸這一套世代論的時候,學院裏年輕一輩質疑及否定世代論這套主流論述的聲音,可能才是最主流的論述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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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如果稍有翻讀呂大樂的《四代香港人》,又會發現我們之所以有著種種質疑反抗,都很符合呂大樂所提出的世代論描述。呂本身就是第二代香港人,即戰後嬰兒潮那一輩。他們不像經歷過戰火,處事務實,但求溫飽安穩,以生活和家庭放在首位的第一代香港人,第二代人面對戰後急速發展的新時代,被寄托為將會構建香港未來社會的棟樑,他們擁有最多戰後和平時代的紅利、最多發展空間,只要上進,便可以換取到最大回報,如呂大樂所言,他們是一個自大世代。受到精英主義熏陶的戰後巨嬰,逐漸變成一批社會巨頭,他們永不言退,直到老去之後仍然有著指點江山的使命感。與戰後巨嬰這一代相對,就是生於六、七十年代,無論如何力爭上游,頭上始終是一群佔據了社會重要資源的第二代人,因此走向平庸務實的第三代香港人;以及戰後巨嬰成為父母之後,由他們所孕育出來的第四代香港人。後者被形容為物質最充裕,卻偏偏是無法用金錢、物質得到幸福快樂的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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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代香港人的論述,是過去惹起最大爭議之處。呂認為,第四代人成長於戰後巨嬰想要望子成龍、爭取出頭機會,於是不斷催谷他們應試、備戰,緊密監視的氛圍之中,由此引伸這一代人成長於天使與魔鬼——優厚生活與被規劃之間,因而想要反抗,違背由第二代香港人建立的社會秩序,這既是恆古不變的世代之爭,也有家庭倫理、社會價值觀的衝擊。我自己都是活脫脫的第四代香港人,特別不認同《四代香港人》那種教導我們如何去理解香港社會結構,隱約提到年輕一代身在福中不知福,追求虛無飄渺精神價值的說法。而且,只有第二代香港人(呂大樂)眼中存在第四代香港人這種身份認同,所謂第四代香港人本身肯定不認同這套收編方法,最多認同是八十後、九十後,但肯定不是與第二代的從屬關係。但很吊詭地,這種不認同偏偏就是論述中對我們這一代的準確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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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大樂於新著《回頭好難》回頭重新檢視當年所提出的四代香港人論述,也當然提到論述本身引起的世代之爭。「有一種意見是覺得基於戰後嬰兒世代的思考框架,年輕一代人更為多元、複雜的關懷,被曲解為『未能成功上位』,是錯誤理解年輕人的不滿。」他坦然承認,當年提出四代論,整套論述其實是以第二代香港人,即是他自己這戰後難民潮一輩為主軸,寫他們那一代人與自己父母,與他們的後輩所面對的不同處境,以及他們是如何塑造第四代香港人的成長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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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代香港人」爭議初引發於千禧年,呂筆下兩書相隔廿年,但遺憾地,今日他「回頭」再寫,卻沒延續寫到第五、第六代香港人。又或者,這是呂大樂作為「喜歡對社會指指點點」的戰後嬰兒世代,最不像他對自身世代所描述的展現。讀《回頭好難》時,其實也再三想到這幾年所謂的社會撕裂,不同世代與社會價值觀的對立。是香港人的世代進程難以再歸類,還是世代論已經不適用於今日逐漸左右二分對立的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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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或,因為戰後巨嬰/巨頭世代壟斷社會資源的影響力,仍然持續到今日,他們仍然是政治、商業、學術界的最上位者,所以我們仍然是在他們規範下成長的第四代香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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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較樂觀一點的想法是,戰後八十年,社會已隨著第四代香港人的成長,走向多元,出現更多不同聲音,不同意願的流動方向,難以再用統一世代框架去討論。近年香港人心頗有分道揚鑣的局面,或有人成為第五代香港人,有人隨著邊境城市融合,北上定居,成為大灣區第一代人——第一代大灣仔,有人選擇離開香港到台灣、歐洲、美國重新建立家園,他們的子孫算是第幾代香港人,還算不算是香港人?又或者,套用呂大樂的四代香港人特質,今日有一些移民離開香港的人,正正擁有親身見證戰火的第一代香港人的性格,他們經歷苦難,深深體會到世道不公,人禍不仁,難以撼動,只能學習好好屈就求存,自身沒有太大的目標,卻把所有未來都寄托在他們的孩子身上。未來是屬於「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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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戰後一無所有的第一代人來說,由無到有,能成立家庭,能安頓下來本身就很不簡單。」在下一代眼中,這一代人活得固執、守舊。但放眼今日香港,當經濟轉差,時代轉壞,方知那年人們能夠活下去,源自一種頑強,一種守望。這不是經濟起飛時飄然自大世代能明白的事情。而他們不明白年輕一代的訴求,正如他們並不理解自己父母到底是怎樣成長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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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們父母是四代香港人中最偉大,目光最長遠的一代。今日每個離開香港重新建立家園的人,背後的原因、面對的困難都不盡相同,他們到底延續了世代論,還是說明了世代論述只是香港千禧年間一套短暫的社會觀察仍待觀察,仍待更多爭論。如果一個城市能夠基於世代論述有所爭論,代表不同持份者的聲音都有被聽見,何嘗不是一件美好文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