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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8月2日星期六

夏威夷現在真的在用無人機空投蚊子,而且還狂灑百萬隻!


 

夏威夷現在真的在用無人機空投蚊子,而且還狂灑百萬隻!
這是在滅蚊,還是召喚蚊子大軍出來開戰?

最猛的是——這些蚊子完全不咬人,牠們是經過訓練(好啦是實驗室特製)的「不咬人特攻隊」,任務只有一個: #讓野生母蚊生不出下一代

你沒聽錯,這是一場「蚊子打蚊子」的空中作戰,背後的目標居然是救一群快被滅絕的小鳥——蜜雀。

這些本來在夏威夷山區悠哉過日子的鳥,被外來蚊子傳染的鳥瘧害到快GG,科學家只好硬起來,用實驗室公蚊派去勾搭野生母蚊,交配完讓對方卵直接不能孵。

而且這招不是在試水溫,是認真開打了!現在每週直接派無人機上山,一週50萬隻蚊,狂撒到森林裡,就是要把會傳病的蚊子壓下去,給蜜雀一條生路。

這招在學界叫 IIT(Incompatible Insect Technique),中文翻成「不相容昆蟲技術」,原本是用來防登革熱、茲卡之類的,但這次是史上第一次拿來救野生動物。說白一點,就是讓這批蚊子去談戀愛,但交配結果直接「生不出小孩」,從源頭斷種。

為什麼要搞這麼大陣仗?因為蜜雀真的快沒了。

你可能不知道,夏威夷原本有超過 50 種蜜雀,現在只剩 17 種,幾乎全都在瀕危名單裡。有的像‘akikiki,去年就直接在野外「功能性滅絕」——

意思就是你就算給牠開個交友軟體,也找不到對象配對。

偏偏以前蜜雀還能靠高山避蚊,現在氣候暖化,蚊子開始爬山了,鳥根本躲不掉。連最後的避風港都沒了。就像人已經逃到頂樓,結果火也燒上來,怎麼辦?只剩空投支援。

不過你以為丟蚊子很簡單?這件事卡超多年。因為你跟民眾說「欸我們要在森林放一百萬隻蚊子喔~」聽起來超像災難片開場,所以團隊得花好幾年做科學實驗、法律審查、還要一戶戶去解釋「放心啦,這蚊子不會咬你,也不會咬你阿嬤」。

好不容易過關,還遇到地形問題。山區天氣變來變去,直升機要飛上去很難喬,還貴得要命,最後只好靠無人機登場。而且這無人機還不是亂飛,是專門改裝過的,裡面還有溫控艙,要確保蚊子上山前不會中暑死在路上。

是的,蚊子VIP待遇。

現在每週固定在茂宜島、可愛島兩地狂撒蚊子,估計要持續好幾個月,甚至一整年才看得出成效。但專家說了,如果等太久再做,很多鳥可能就真的再也救不回來。

現在這波是「買時間」讓鳥喘口氣、讓科學界有機會研究疫苗或其他防線,甚至觀察有沒有可能演化出抗病基因。

有一點希望是,夏威夷島上的一種蜜雀‘amakihi,最近真的被發現有自然突變、慢慢產生抗病能力。如果其他鳥也能撐過這一波,未來也許還有機會復育回來。

所以這場空戰,看起來是蚊子在飛,但其實是人類跟氣候變遷搶時間。打得贏,鳥有救;打不贏,以後你在夏威夷聽到的就只剩機場廣播,沒有鳥叫聲了。

2025年7月28日星期一

中共突然宣布:雅魯藏布江下游水電工程正式開工。

 


中共突然宣布:雅魯藏布江下游水電工程正式開工。三峽大壩的教訓還沒平息,地震、滑坡、生態崩潰還歷歷在目,中國經濟深陷危機、民生艱難的情況下,習近平卻親自拍板,強推一座比三峽還要大三倍的水電大壩,還要建在喜馬拉雅地震帶上!為什麼這麼急?這麼拚?

2025年1月2日星期四

破邊洲觀景台天行足跡


 



天行足跡

20250102
破邊洲觀景台
破邊洲觀景台已於12月30日開放,今日去視察一下。元旦假期天色灰暗且有微雨,但沿新建官方山徑前往破邊洲觀景台的遊人眾多,而且目測大約7至8成是內地客,以青年男女最多,一些甚至揮動国旗,令人側目。沿途有四處觀景點,其中撿豬灣一號和二號觀景點插了些仿六角柱岩的石樁,坐又不是,欄杆又不算,作用不明,只覺是為建而建,破壞了山脊線原貌。
去到重點的破邊洲觀景台,向崖的一邊每根假六角岩柱都有警告字句,真是「又要威,又要戴頭盔」。柱與柱之間繫繩作欄,若你想繞過,會有位駐場導賞員或Secure叔叔叫你返回觀景台,有何法律依據便不得而知了。既要開條靚路吸引一般能力的遊客來到崖前,又要點到即止,迫幾十人擠在觀景台那幾級,叫他們如何打咭?試想,倘若天朗氣清,更多人得知觀景台已開放,甚至旅行團拉隊參觀,豈不是迫爆?西高山的觀景台一樣有圍欄,遊人不也是通通跨欄而出找尋不會受阻的位置攝影嗎?看來,要防止意外發生,漁護署或要仿效昔日的山火觀察站,在這裡建造一座「人群觀察站」和派人駐守了。
離開觀景台,沿花山海岸的山徑前往白臘灣,曾經填平濕地,企圖大搞遊學營地的如意算盤打不響,新建的一列三層屋還是原封不動,空空如也。商人投資失策時有發生,正如疫情期間 Staycation 營地如雨後春筍,大多賠本爛尾。可是生態從此消失,不能逆轉,香港還有多少生態價值高的地點可以給商人賠掉?歸根究底,法律和規劃漏洞處處,無法預防破壞。
續走至東丫,開了間士多茶座,或要多謝「西貢海藝術節」帶來遊人。沙橋頭的海鲜酒家今日生意不錯,但食客不是說廣東話的香港人就是洋人,竟然沒一枱是普通話人。搞破邊洲觀景台和藝術節花了不少錢,目測的確吸引了大量年青內地客和背包驢友,但有多少能轉化成經濟收益呢?不言而喻吧。
由北丫上回萬宜路,末程尋找曝罟灣的荒廢灰窰,因為水漲而難度大增。灰窰很完整,也有歷史價值,但一般人未必識欣賞,正如我不懂得欣賞藝術節的展品一樣。今天好像看了很多東西,但又沒一件令人印象深刻,因為我們的所謂生態文化旅遊都在sell膚淺的概念。
路線:東壩→破邊洲觀景台→白臘仔→白臘→東丫/沙橋頭→北丫→曝罟灣灰窰→上窰 (17km)

2024年11月18日星期一

香港有款稀有瘰螈以香港命名





香港有款稀有瘰螈以香港命名 每年遷徙到岸上時於馬路大量被輾斃 生態攝影師花超過一年時間為瘰螈拍紀錄片 搞展覽 目標讓更多香港人認知 「從小已聽過牠的名字,『香港瘰螈』。有點身分認同的感覺。」 每年四月,香港一些山林的馬路上,會有遍地像被輾壓得支離破碎,像四腳蛇的有尾兩棲動物屍體。是近百米內幾十隻的密度。 阿城是香港少有的生態攝影師,去年,他在大南街辦了一個《一生螈命》的展覽。會場如瘰螈般又小又不起眼,但參觀過,又看過紀錄片的人,都嘩嘩聲的行出來。是被路殺一幕震撼到了。 他在香港大學做研究助理時,已經研究「香港瘰螈」(Paramesotriton hongkongensis)。牠最早在1962年在香港被發現,起名「香港蠑螈。」在「國際自然保護聯盟」瀕危物種,屬紅色名錄的「近危物種。」。全球有超過八百種有尾的兩棲動物,蠑螈跟瘰螈都是裡面兩個分支。隨著科技進步,研究發現牠在廣東省也有出沒,而其骨骼結構更接近瘰螈,才改名「香港瘰螈」(Paramesotriton hongkongensis)。 牠活在香港的河溪中,樣子不起眼,肚子上有漂亮的橙色斑紋。由九月開始至十月在河裡產卵及成長,到四月,為了避開雨季帶來的急流,大遷徙到岸上生活。 無人教牠們森林裡有危險。往山跑的同伴一去不返,不知會否以為斜坡上有更好的安家天地。阿城駕車到重災區的山路前一段路停下,腳踏人字拖托著相機,邊走邊數,只短短一段,已數到四、五十隻瘰螈屍體。「我是先拍了牠們在水裡的自然生態,多快活。想再探討牠們會否有甚麼危險,才發現香港每年都有大型路殺。是挺衝擊的,特別是那死亡跟人類有關,而我們不知道。」 展覽時他搜集了市民天馬行空的想法,如在遷移季節短暫封路,或把馬路漆上顏色。還有人弄了瘰螈告示牌做提示。嶺南大學科學教研組助理教授Anthony,兩個月統計了四條馬路,每年有數千隻瘰螈死於路殺。預計2025年四月,會有路殺調查的結果公佈。希望隨著展覽、紀錄片,路殺研究,可以慢慢帶來改變。 花了一年多時間拍攝瘰螈紀錄片,辦展覽,哪有錢?在香港做生態攝影的人不多,讀生物學的阿城和James,做生態攝影出身的Daphne,還有拍電影的Dennis開了一間生態攝影的公司。一起接工作,在阿城忙上山拍瘰螈生態的日子,就分給他較簡單的工作,爭取時間完成他的故事。十月我們跟他們一起上山找河溪,拍攝瘰螈的動態。今天只有James會揹氧氣樽潛水拍螺螈打架。氧氣樽、呼吸調節器、水底相機及閃光燈,加起來最少二十至三十公斤。沒同伴要一個人把器材揹到天涯海角,想起都辛苦, 炎夏的工作越來越辛苦,水澗潛水的話也要有人在岸上看守。 大家出生入死過,辛苦,但回想都是趣事。 大家的目標,當然是製作BBC和National Geographic級別的紀錄片。可能現在已比過去更重視野生生態。像今次的眾籌展覽雖也籌到數十萬元,但也只夠支持拍攝約十分鐘的故事。Daphne:「如果想把瘰螈的故事拍成一小時紀錄片,可能要花兩三年的時間,好像暫時有有這麼長的製作期的空間。 」 然而,生死也是生態的一環,牠那麼不起眼,牠的生死跟香港人有何關係?做瘰螈研究的Anthony說,其實沒有很多瘰螈蛋可以成功長大,為何我們會租船出海找鯨魚打卡,而幾千隻動物被車輾死,我們可以甚麼都不知道。阿城:「其實生物存在於世界上,都是給我們有更多想像。北極有北極熊,香港有香港瘰螈,有好多事可以探索,是一件好事。我見到路殺的情況,就是和駕駛者,跟人有關。你知到了瘰螈這隻生物的故事,會不會也關顧牠多一點?」 策劃:陳慧敏 攝影:林亦 張志孟 梁詩聰 剪接:林亦 編審:黃碧珊 監製:梁中勝  

2024年8月19日星期一

動物園保護動物的謊言,又為何永遠長講長有?


 

Roni Wong

20240817
香港海洋公園大熊貓盈盈,誕下一對胎兒,特首隨即呼籲香港市民送上祝福。
面對中央慷慨支持 + 國家級別國寶動物 + 普天同慶的好日子,不少議員、KOL和香港市民非常雀躍,視如己出,熱烈地在不同媒體平台送上祝福說話:「恭喜!」「 好感動!」「香港終於有自己嘅熊貓喇!」
乍聽之後,香港繼打造 「劍擊之都」後,政府似乎銳意打造熊貓經濟,而諷刺的是,整個經濟圈,卻建基於一個經營不善、長期蝕錢、幽禁動物的主題樂園,令我感到非常不安。
同時心內亦不禁反問:「這些玩了八十多年(註1)的熊貓交接戲碼,為何仍為大眾津津樂道?動物園保護動物的謊言,又為何永遠長講長有?」
伴著這些疑問,我希望透過拆解公園繁殖熊貓的謊言,嘗試從中找到較為合理的解釋。
1. 首先,我們要反過來:為何熊貓盈盈來港整整17年,一直不願誕下骨肉?
◾️自2010-11年開始,盈盈其實已被迫強制交配,一直以來,均告失敗。
◾️於是在4年後,盈盈被送返四川學習及訓練交配姿勢及「人工授精」。
◾️人工採精/授精過程:
公貓被麻醉後,透過一個類似玉米棒的東西插入牠的肛門,去電擊直腸,使牠不由自主地流出精液,過程痛苦 e.g. 日本 神戶王子動物園熊貓「興興」 在採精過程中,吸入嘔吐物,窒息死亡 。(註1)
母貓被麻醉後,軟管插入陰道,輸入精子令其懷孕(註1)
◾️園方在盈盈發情期的短短4日內,密更集地再為牠人工授精4次(輸入冷藏精液)(註2)
◾️有專家推測,動物在困養環境下/ 缺乏安全感,心身受壓下,不欲繁衍下一代。
◾️事實上,2015年盈盈曾經懷孕,在分娩前夕,胎兒被自身母體吸收,最終流產。(註4)
◾️至於野外的情況,繁殖季節時,母貓會散發熊強烈氣味,吸引附近的公貓熊前來。母貓更會待在樹叉看公貓打鬥,而最後勝出的公貓才能上樹與之交配(母貓偶有選擇落敗的雄性)。(註3)
◾️以上求偶,具競爭和互動性,故此野外熊貓的繁殖行為亦會相對活躍。(註3)
◾️母貓的幼嬰也會在附近觀看整個求偶過程,學習如何交配。(註3)
◾️不幸地,盈盈與她媽媽「茜茜」,同樣是人工繁殖下出世,自然缺乏交配經驗。(註7)
2.  熊貓在野外環境,冇食物,熊貓能不能夠生存?
能夠。
◾️森林砍伐、竹子開花、天災地震等互動因素,故然對熊貓的生存有一定程度的影響。
◾️然而,中國科學院潘文石教授指出,當「一種」竹子開花時(即食物來源減少),大熊貓亦很容易找到替代的食物資源,倒如其他種別的竹子。(註 5)
◾️研究更指,即使幾種竹子大面積開花枯死,大熊貓仍然可以取食到大量殘存的竹子以滿足對食物的需求。(註 5)
◾️e.g. 陝西秦嶺的大熊貓,每年對竹林的消耗量實際上都不超過其中一種竹林當年生長量的2%。(註 5)
◾️因此,他認為,無論在秦嶺或是臥龍地區,竹子開花、枯死都不是威脅大熊貓生存的主要原因。(註 5)
◾️𠄘上,大熊貓的年增長率高達3.5%,這比人類的增長率1%-2%還快。(註 5)
◾️2021年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務院發表《中國的生物多樣性保護》白皮書稱,野外大熊貓數量從40年前的1,114只增加到了1,864只,成效顯著一將大熊貓受威脅程度從“瀕危”降為“易危”。
◾️在此之前,大熊貓的數量減少,並不是因為它們的繁殖力弱,而是人為的環境破壞,造成大熊貓的棲息地越來越窄之故。(註 5)
3.  圈養環境下,繁殖熊貓,是真正的保育嗎?
不是。
◾️關於熊貓,目前有三種繁殖動物的方法:第一是自然交配;第二是人工受精;第三是 Cloning(基因複製)技術。(註5)
◾️中國科學院潘文石教授指出,(在非困養環境下)通過自然交配是最好的。(註5)
◾️教授的研究指出:動物園中人工餵養的大熊貓,雖然會發情,但不會交配;在雌性大熊貓中,有生育能力的也不多。通過十幾年的跟蹤觀察,他指出野生大熊貓比飼養個體的出生率高2.54倍。(註5)
◾️另一位專家呂植亦指出:大熊貓DNA遺傳多樣性比率為 46%,與人類48%的比率相差無幾,在200年內,只要人類不加干涉,有28只大熊貓就自然足夠地繁衍物種了。(註5)
◾️在動物園,護理人員會把半歲左右的小熊貓,從媽媽身邊帶走,想媽媽快點再生孩子,令小熊貓失去很多學習的機會。他補充,把熊貓關在動物園,熊貓就很難生存,也不會生孩子。(註 6)
◾️當一個物種到了自己都不能繁殖的程度,Cloning (基因複製)出來也沒多大意義。(註5)
◾️大熊貓是野生動物,自然而然會避開吵鬧和威脅,不會每天置身於玻璃展館展出,供數萬遊人打擾。(註3)
◾️野生熊貓更會靠嗅覺辨識彼此,這樣就可以避免與牠相遇,天性怕人。
◾️e.g. 在四川臥龍,即便是在保護區工作近 20 年的人員,多半也不曾看過牠們在自然環境中的模樣。(跟蹤大貓熊的主要方式之一,正是透過牠們「邊吃邊拉」 糞便上傳遞的的信息。)(註3)
結語:
熊貓沒有必要用牠的一生,成就/換取大家眼中所謂的「保育」責任和「教育」使命。
困養熊貓,以保育和教育為名,更加突顯人類的自大、自私和殘酷。
圈養機構或動物園繁殖瀕危物種,背後的思考不全然是為了保育,更可能只是為了技術突破。
熊貓外交,可以說是,與保育完全沒有關係,長途跋涉運送熊貓損害他們的身心健康,更欠缺正當性。
大熊貓不需要人類,只是人類需要熊貓。
註(1):
誰看見黑與白 從京京移監到團團之死
註(2):
大熊貓樂樂六年繁殖「食白果」  園方擬送四川學交配
註 (3):
人怕出名,大貓熊又何嘗不是?──住在動物園的「林中隱士」,真的快樂嗎?
註 (4):
大熊貓盈盈流產 胎兒被母體吸收
註 (5):
克隆大熊猫,是耶?非耶?

2024年8月10日星期六

中國擁有十萬座水庫為何洪災繼續頻發? 法國國際廣播電台(RFI)

中國擁有十萬座水庫為何洪災繼續頻發? 發表時間: 14/07/2024 

同每年夏季一樣,今年六月以來,中國各地洪災繼續頻頻發生,繼廣東梅州以及廣西桂林之後,上周中國第二大淡水湖湖南的洞庭湖發生潰堤,導致重大的經濟與財產損失。中國網民在譴責官員救災不力的同時,也對中國的數萬座水庫的抗洪功能提出質疑,有輿論甚至認為,水庫不僅未能起到防洪抗災的作用,反而加重洪災的嚴重性。中國官方對此早已有過回應,中國工程院院士三峽工程設計專家鄭守仁曾經表示:“三峽在長江防洪體系裡確實是關鍵一環,作用很大,但不同的氣象、水文、洪水情況,效果是不一樣的。不能認為有了三峽,長江就不會再遭洪水,給三峽貼‘萬能’標籤;也不能出現了洪水災情,就全面否定三峽的作用。這兩種認識都是片面的、不科學的、不客觀的。”那麼,如何科學地評估水庫的防洪功能?要發揮防洪功能,水庫在設計上必須具備哪些特點?水庫的發電與防洪功能之間是否存在矛盾?在水庫修建之前,中國歷史上的洪災與今天相對比如何?

湖南省柘溪水庫開閘泄洪,2024年7月。
湖南省柘溪水庫開閘泄洪,2024年7月。 © 網絡

就以上一系列問題,法國電話採訪了旅居德國的水利專家王維洛先生。

法廣:最近有網絡評論說的,中國的水壩不僅沒有起到預防抵抗洪災的作用,而且卻卻是洪災的禍根, 您認同這種說法嗎?

王維洛:就最近幾起洪災來看,無論是廣東梅州還是桂林的水災,都是由水庫泄洪所造成的。廣東梅州的兩個水庫雖然在2009年被加固,但是,正如一個得了大病的人一樣雖然受到了治療,但是並沒有完全痊癒,很難應對厲害的病毒。桂林的水庫自打修建以來到1975年就被列為瀕危水庫,2024年5月,當初才開始水庫加固工作,這就好比一個身患重病剛剛進急診室室的病人顯然很難應對洪災,水庫無法發揮其防洪功能。

法廣:您所說的病具體指的是什麼?對普通人來說,水庫就是一個用來蓄水的大坑,究竟是由於什麼原因使它無法發揮防洪的功能呢?

王維洛:水庫最早是用來蓄水和灌溉的,最早是在歐洲與中東,中國很少修建水庫,南北朝的時候修建了世界上最大的水庫,但那是為了打仗而用。中國是從1949年之後才開始大規模修建水庫的。之當時中國統計的水庫總共23個,都是日本人在東北修建的。1949年之後,中國從蘇聯取經,斯大林曾經在政治經濟學一書中寫道,水庫既能抗洪,又能防旱,還能發電。中國引進斯大林的觀念之後便在中國各地大秀水庫,最早是北京的官廳水庫,之後又在淮河上修建,又在海河流域建,今天中國各地水庫的總數將近十萬座,準確的說是98000座,近日爆發洪災的湖南省是中國水庫最多的省份,總共有14000座,佔總數的15 %。水庫要達到既要又要的各種功能,必須符合一定的技術要求。比如說,要達到抗洪的要求,那麼,水庫的庫容量與流經水庫的平均水流量之間的比例必須足夠大,就拿最早的官廳水庫而言,當時修建時的比例就是一比一,之後水庫擴建後,這個比例就達到兩比一,北京的密雲水庫也是同樣的比例,而相比之下,中國的三峽水庫,它的庫容量與水流量的比例僅為0,09,所以,僅僅從這一點來看,三峽大壩就是一個沒有防洪功能的大壩。

法廣:您的這個數據就非常能夠說明問題了,也就是說防洪抗災並不是三峽大壩在設計時賦予的最重要的功能,不過,中國水利專家也強調雖然三峽大壩並不是萬能大壩,但是,也起到了一定的防洪抗災的作用。

王維洛:對,但是,當初修建水庫的目的是防洪抗旱,水庫起到的是工具的作用,而今天水庫不僅已經不是防洪抗災的工具,它們往往成為了被保護的對象,抗災的目的就是水庫不要潰壩,而更本不在乎泄洪會造成下游的民眾的生命財產損失。特別是今年汛期最重要的工作目標就是四不:“人員不傷亡、水庫不垮壩、重要堤防不決口、重要基礎設施不受衝擊”。今年七月初湖南省洞庭湖華容縣團洲垸發生潰堤的直接原因之一就是為了保護上游水壩,湖南省的四大河流,湘、資、沅、澧每一條河流上都建造有幾座大型水庫,建造的最初目的就是控制洪水。6月、7月這些大大小小水庫一起泄洪,下游的洞庭湖肯定受不了,再加上前一段時間傳出汨羅江邊的平江縣190多座水庫一起泄洪(也有報道稱是溢洪)。這麼多水庫泄洪,最後都彙入洞庭湖,必然導致湖水水位上升,從而導致潰壩。

法廣:中國的近十萬座水庫絕大多數都是在1949年中共建國之後才修建的,如果說水庫加劇洪災的話,那麼,在水庫修建之前,中國歷史上的洪災發生的頻率以及嚴重的程度是否沒有今天好些呢?有沒有這方面的一些歷史記載?人們印象中過去河南,安徽等地經常因為黃河泛濫而遭受嚴重的澇災,今天好像很少了。

王維洛 : 對,就黃河而言,黃河的水量減少了許多,過去李白的詩歌中描寫的是“黃河之水天下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這個氣勢是十分宏大的,水量是很豐富的,但是,今天的黃河已經成為涓涓細水,黃河的流量出現了大幅度的減少。由於黃河上修建了大量的水庫,黃河的水流量因此減少了許多,黃河作為一條自然河流來說面對着十分可怕的威脅。而長江流域,恰恰是隨着水庫的增多,水災越來越頻繁。而從歷史上來看,在南北朝之前,長江是幾乎沒有洪水記錄的,長江的洪水記錄是從三國開始,到唐宋時期洪水記錄開始增加,明朝時期長江的洪水記錄突然增加,這是因為明朝的一個宰相張居正把長江的提防連成一條線,造成了湖北省與湖南省永遠的分歧,明清以來洪災就增加了。1954年爆發了長江流域歷史上規模最大的洪災,雨水整整延續了三個月,但是,相對而言,那年的洪水並未造成巨大的災害,這是因為1953年年底,中國政府建立了一個分洪工程,就是荊江分洪工程位於湖北省長江南岸的荊州市公安縣境內,這個工程使用了三次,十分有效,避免了一次巨大的洪災,這就是為什麼長江歷史上最大的降雨量卻並未造成災難。

法廣:那時長江上還沒有修建那麼多的水庫。綜上所述,長江以及各大支流上修建的成千上萬座水庫如果它們在蓄水發電,水利灌溉上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而在防洪方面,不僅沒有發揮其抗災的功能,而且還加劇了洪災的強度。

王維洛 :是的,可以這麼說。

非常感謝王維洛先生接受法廣的採訪。

法國國際廣播電台(RFI)



2023年8月27日星期日

核廢水問題,我只信中国專家 馮睎乾十三維度

 


核廢水問題,我只信中国專家
東京電力公司在24日開始排放福島核廢水後,聽說引起中港兩地民眾的恐慌,有些還盲搶鹽。其實也難怪他們,因為要讀懂這件事的新聞,很多人真的無能為力。
比如說,他們試過BBQ,卻不明白Tbq;他們看過MV,但從未聽過mSv;至於專家老是掛在嘴邊的「氚」,他們可能連發音也不曉得(讀若「川」)。但如果你像陳婉嫻那樣說,「點解日本人唔飲核廢水?」他們立刻就自以為懂了。加上鋪天蓋地的「反日」宣傳,到處營造末日恐慌氣氛,不盲搶鹽才怪呢。
然而有位在中国長大兼受教育,名字叫李劍芒的核能專家,前天已在網上撰文,指出福島核廢水已經過專門研製的系統過濾,裏面的放射性物質主要只剩下氚,而氚的放射性很低,稀釋後排入大海其實是安全的。(全文參見注1鏈結)
李劍芒是誰呢?現年五十九歲的他,十二歲那年考上中国科技大學首期少年班,是很多人眼中的「神童」(儘管他自己並不希罕這稱呼)。他在大學主修理論物理,畢業後加入中国原子能研究院,工作了八年,之後在荷蘭能源研究中心核能部工作五年。
前日他寫的文章,深入淺出,還有數據支持,例如說,福島廢水分三十年排放,每年排入大海的氚當量不到30Tbq(Tbq是衡量放射性活度的單位),但中国核安全局為大亞灣核電站設定的排放上限,卻是比福島排放高八倍的225Tbq。如果連大亞灣也符合中国安全標準,為什麼排放量少得多的福島卻「罪大惡極」,反而要群起反對呢?
李劍芒那篇文章,基本上解釋了關於福島核廢水的所有疑問,甚至連陳婉嫻提過的蠢問題都答了:
「有人可能問:『你既然稀釋到比喝的水更安全,何不喝了它呢?』答:『稀釋用的是海水,人不能喝海水,可魚沒問題。再者,還有一個心理問題。比方說,你知道一泡屎被自來水廠過濾處理後,對人沒有任何傷害,可那並不代表可以往自來水廠的池子裏面拉屎,那太噁心人了,搞得大家不敢喝水了』。」
此文寫得頭頭是道,難怪在大陸網上瘋傳,短短三小時已有數百萬點擊,而結局你大概也猜到了——由於文章的「輻射性」太強,危害了很多人的「爱国心」,也摧毀了中共策畫多日,旨在把民怨引向外部的政治宣傳,所以很快就被禁了,連帶李劍芒的帳號也遭刪除。
當然,核排放的問題終究不能掉以輕心,但我看來看去,覺得唯一可以質疑的地方,也只是日本排放的水是否真的經過妥善過濾。這方面有聯合國國際原子能機構(IAEA)監督,而監督團隊有一名中国專家,恕我想不出什麼理由,這個中国專家會發現核廢水問題而知情不報。
李文唯一不足的地方,是沒提供食物安全的數據。幸好香港有一位科普作者「小肥波」補充了這方面的資料,他在〈福島核處理水造成食安風險?〉一文提到,2021年有研究指出,即使你一輩子吃福島魚,也只會「攝取到相當於 0.02 mSv 的氚,比一條蕉的 0.1 mSv 還少」,就算把其他放射性物質都加起來,也只是攝取到5mSv,「與牙科照一次 X 光片相同。」(注2)
什麼是mSv呢?原來從前《人民日報》也做過這方面的科普,有一篇文章解釋乘坐飛機的輻射量,首先說明mSv是「輻射劑量的基本單位之一」,然後作者便用數據說話:「CT掃描一次劑量大約為2mSv~10mSv,平時做X射線的心肺檢查,一次輻射基本是0.2mSv左右,而航空飛行的輻射一般是每小時0.005mSv。」(注3)
根據以上出自《人民日報》的數據推演,原來你吃一輩子福島魚所攝取的氚,輻射量也只等於坐四小時飛機,就算加上其他放射性物質,極其量也不過等於照一兩次CT掃描而已。當然,福島排放核廢水,我也不敢說全無問題——例如IAEA監察是否足夠,就曾引起爭議,但我沒有資料去評論——但看見很多人因「爱国」而反日,我就覺得莫名其妙。
有出身中国的核能專家(李劍芒)理性分析,有中国的專家在聯合國監督,有《人民日報》的科普文章就輻射影響掃盲,甚至中国各大核電廠的冷卻水排放量均遠高於福島,如果這樣還要怪罪日本,那就只能用網民的一句話作總結:這是「以文明的標準寬待自己,以流氓的規則要求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