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過去,如同白痴(陶傑)
香港人的教育主動鄙棄歷史科,現在終於有人知道,付出了代價。
二十一世紀,許多人恐懼醫學上的腦退化症,然而一個社會鄙棄歷史科,是一個社會共同選擇患上集體的腦退化症。
現在資本主義社會的特徵,隨着商品技術的革新,市場潮流必須維持變化,利潤必須建築在消費者的貪新忘舊的習慣之上,而貪新,最大的意識動力,就是健忘。
在全球用蘋果iPhone7手機時,消費者必須忘記iPhone6。在用iPhone時,必須忘記Nokia。全民用Nokia時,必須集體忘記Motorola的大水壺。你的記性太好,或你不容易摒棄一切關於「昨日」的意識,你就很難被一項新出的商品洗腦,因為新商品必須令你信服:你活在一個新時代。
所以資本主義的自由市場經濟,本身有一種動力,要「市場」勿對一切「昨天」發生過的事再有興趣和記憶。在經濟上,這一點已經是消費主義的洗腦,但經濟和政治是人類社會活動的兩面體,在此一商品經濟潮流之中,極權政治即有機可乘。
香港人是資本主義自由市場最極端的實驗室,因為這個城市的人,做人的理想原則,除了利潤兩個字,別無其他。
香港人之中頭號的消費活躍族群,就是港女。港女的交談話題皆不離飲食購物、扮靚護膚,其中頭號無聊敏感的話題就是「年齡」。港女帶領潮流,整個香港消費社會,都很恐懼、而且排斥「老餅」此兩字。
香港什麼都講In,而所謂Young,是In的唯一定義。韓星和大陸小鮮肉,成為這種社會唯一追捧對象。然而大腦一旦洗掉記憶,有如減肥,脂肪消耗時,不止外面看得見的肚腩腰圍,身體裏的脂肪肝、心臟血管裏的膽固醇和脂膏,也一齊減。
所以一個電視綜藝節目講日本最新飲食消費潮流又有兩個港女藝員豎起V形不斷叫喊「嘩」和「Yeah」的都市,對於同一個日本的坂本龍馬、伊藤博文、日俄戰爭不會有興趣。對後者這些事物沒有興趣,必然也對歷史學科沒有興趣。
但是這種人口,卻很容易統治。因為極權統治者如史太林和東德,都憑強大而久遠的檔案來統治。他有你三代詳盡的檔案,但你對他過去的背景一無所知,你的地位只能是順民。
香港人哪有資格「港人治港」、而會治得如英治之出色。三十年前我斬釘截鐵說過:No way。今日更加堅持。
2017年10月31日星期二
2017年10月30日星期一
楓葉旗飄揚(高慧然)
楓葉旗飄揚(高慧然)
趁卡加利還未入冬,盡量爭取機會在戶外跑步。在屋苑內的運動徑跑。
在香港,我是街跑,跑道一邊是海天一色的景色,絕美,讓本來討厭跑步的我不知疲倦跑下去,竟從此愛上跑步。
卡加利的跑道兩邊只有秋天枯黃的草地和樹木,還有屋苑內一幢接一幢的獨立屋。景色完全不同,但是另有迷人之處。
每隔幾間屋,總會見到有人把加拿大國旗插在自家後院或前院,不停跑下去,抬頭,總能見到紅白雙色的旗子。冷冷的秋風中,跑着跑着,見到前方的楓葉旗在風中飄揚,有一次,眼睛突然有點澀,有欲淚的衝動。這些旗,不是插在政府機構或學校門外,而是插在民居,是民眾自發自願插上去的,他們為自己的國民身份驕傲,熱愛自己國家的國旗和國歌,這一份發自內心深處的愛,靜默地傳遞出來,有它獨特的感染力、震撼力。
這世上,所有的愛都不是無緣無故的,人對於國家的愛,說白了,跟人對於人的愛一樣,值得愛,才有人愛。而且,插加拿大旗的人,愛的是這個國家,不一定是政府,因為國家是屬於國民的,而政府是國民授權的,政府做得不好,不以國民利益為依歸,國民可以換掉政府。國民有行使國民權利的自由,感覺自己是主人,生活在這樣的國家,不需要強迫你愛國旗愛國歌,民眾自動自覺地去愛。
在香港,我是街跑,跑道一邊是海天一色的景色,絕美,讓本來討厭跑步的我不知疲倦跑下去,竟從此愛上跑步。
卡加利的跑道兩邊只有秋天枯黃的草地和樹木,還有屋苑內一幢接一幢的獨立屋。景色完全不同,但是另有迷人之處。
每隔幾間屋,總會見到有人把加拿大國旗插在自家後院或前院,不停跑下去,抬頭,總能見到紅白雙色的旗子。冷冷的秋風中,跑着跑着,見到前方的楓葉旗在風中飄揚,有一次,眼睛突然有點澀,有欲淚的衝動。這些旗,不是插在政府機構或學校門外,而是插在民居,是民眾自發自願插上去的,他們為自己的國民身份驕傲,熱愛自己國家的國旗和國歌,這一份發自內心深處的愛,靜默地傳遞出來,有它獨特的感染力、震撼力。
這世上,所有的愛都不是無緣無故的,人對於國家的愛,說白了,跟人對於人的愛一樣,值得愛,才有人愛。而且,插加拿大旗的人,愛的是這個國家,不一定是政府,因為國家是屬於國民的,而政府是國民授權的,政府做得不好,不以國民利益為依歸,國民可以換掉政府。國民有行使國民權利的自由,感覺自己是主人,生活在這樣的國家,不需要強迫你愛國旗愛國歌,民眾自動自覺地去愛。
2017年10月29日星期日
級級皆辛苦 行山徑是如何建成的?(香港01)
級級皆辛苦 行山徑是如何建成的?(香港01)
放假行山,經過石澗時,得像跳飛機般逐步試探澗上石頭的虛實,才敢踏前過河;沿着看不見盡頭的石級往上爬,好不容易走到終點,喘着氣回望,不禁心忖:這樣走一遍也要了我半條命的山徑,鋪路的人當初究竟來回了多少遍、流過多少汗水?
訪問漁農自然護理署前助理署長王福義,聽到一個哭笑不得的傳說:「漁護署多年前曾經拿過一個獎,也不記得算不算獎了,總之我們是聘用最多傷殘人士的部門……但其實這些人本來都不是傷殘的。」開山劈石成了路,從來不是易事。
行山徑的每個梯級,甚至每棵樹,都是靠人手搬運材料、工具建成。前人出了氣力和血汗,後人才能在工餘時間跑到山野喘口氣。(資料圖片/陳焯煇攝)
郊野為生物延伸 山徑為人而設
於1978年加入漁農自然護理署的王福義,在政府工作了30年,現時全港共24個郊野公園,大致都有他的腳印。這些腳印,或許可以連成一線,因為遍佈港九新界離島的郊野公園,其實一個緊扣一個,連綿不斷:「這樣會有一個生態價值,讓生物有一個corridor(走廊),一直伸延下去。」
王福義解釋,在西貢的郊野可以一直連到屯門;港島的薄扶林則可沿着香港仔、大潭、石澳,一直連結至鰂魚涌。如此,動物便可以一直在受保護的郊野中遊走,無需脫離大自然。
至於行山徑,則是為了抬頭也看不見星空的都市人而設:「香港人一般都不會擁有花園,也鮮有種植的地區,所以行山徑對我們很重要。」根據漁護署資料,全港共有80條不同長度及難度的行山徑,西貢東郊野公園尚有一條新行山徑正建設中,完成後將開放予公眾。
王福義花了30年歲月在漁護署工作,退休後,過去10年於兩家本地大學教學,他說心願是將人和自然的關係糾正。(資料圖片/江智騫攝)
選址:別讓人類成為破壞者
一條行山徑的建成,先要選定合適的地點。王福義說,要將人們帶進郊區,第一步要考慮的,是人們會否成為該處的破壞者。在一些生態較敏感的郊區,如有雀鳥生蛋、孵化的地方,他們不會建路,甚至會豎立指示牌,警告行山客不准通行。他曾嘗試於受保護地帶多種樹、甚至帶刺植物,造成天然屏障,阻止行山人士誤闖。
「但現時愈是警告不准通行的,大家偏要去挑戰。」警告除了為保護生態不受騷擾外,亦可保障市民自身安全:「你們迷路了,救援人士至少可以沿路搜救。」所以說,在山上,人要謙卑下來,不要任性。
路線的趣味性,當然也是重要因素。走個短短數小時,便能飽覽高山流水、各類植物、蝴蝶、雀鳥……王福義說,在設計與敲定行山路線時,他們會考慮沿途風景是否秀麗、能否包含不同的生態環境:「如麥理浩徑由東面的海岸,延伸到西面的森林,途經高山、集水區,沿路充滿變化。」
愈是標明是危險、不通行,人們偏是好勝心作祟,要去探秘挑戰。(受訪者提供圖片)
探路:遊走荒野
敲定地點後,探路是重要一環。漁護署人員會實地考察,甚至跑好幾趟,以觀察適宜建路還是梯級,預估工程的障礙,並作生態價值評估等。例如在斜路多、泥路又嚴重風化的路段,就要建石級;梯級的高度、用料等,亦需仔細考量。
他說,愈難行的山野,其山徑也愈難建設。例如在1994年動工、96年便能啟用的衛奕信徑,當年動工前,原來王福義曾與現任西九文化區管理局行政總裁柏志高一起探路:「嗰陣未有正式山路,行到佢死死吓。」他笑說,兩人帶了水和行山杖,一心想「行山」,結果最後變成「爬山」,手腳並用在荒野暴走。
除了專家意見外,市民的聲音也沒被忽略。王福義還在任漁護署時,曾有個「遊客聯絡小組」,呼籲市民對郊野工程表達意見。有次視察鄰近民居的行山徑時,街坊即場要求有個較平整的範圍,讓他們每朝耍太極可來個單鞭下勢,「隻腳可以跣出去」,最後街坊智慧也被採納。
在擬定建設山徑的地點後,漁護署人員通常要跑山幾趟去視察。如圖中的山野泥土鬆散,行山客走過或有危險,便需另覓物料如石頭、木板等修復道路。(受訪者提供圖片)
來回視察路徑,是署方人員的日常工作,王福義樂在其中:「就好似你哋咁咋嘛,如果你淨係坐喺office你咪悶到死囉。」(受訪者提供圖片)
建設:人力運石大工程
建山徑有別建樓房,不是駛一頭推土機便簡單了事。王福義說,山上大部分區域均屬車輛免進,一梯級一道路一樹木,他們都要花盡心思,盡量就地取材;如果附近沒有合適的建築物料,便得人力運載上山。漁護署亦指出,為減少對自然環境的影響,署方人員盡可能不會利用大型機器協助修築山徑,而是逐段逐級作修築。
他回憶說,以往同事們都是揹個背包,帶齊釘、鐵鏟、水泥、石頭及個人糧水,要植樹就揹著一堆樹苗,沉甸甸的上山去。路程遠、動軏要幾小時的,便乾脆在荒山留宿一晚。而由昂坪上鳳凰山的石級路,堪稱經典:「那條路以前全是爛石,我的同事行到死吓死吓。」即使可取用沿途的大石建路,但因大石容易滾下山,找人在下方承托又同樣危險,如何移動它們,已是難題。最後想出法子:先帶來一根鐵柱,打進山地中固定;再用繩索一邊綁住鐵柱、另一邊綁緊大石,借力將大石逐塊逐塊移往梯級處鑿好,方砌成了路。實在是級級皆辛苦。
不知走了幾多百級,回頭已看不到起點。建造如此天梯的人,到底來來回回走了多少次?(林綺琪攝)
行山設施:遞減式的規劃邏輯
發展成熟的行山徑,少不得沿路的設施配套,當中見證了設計者的細密心思。想行山友沿途好遮蔭,便大量種樹;起步點人流多、想適合一家大小到訪的,便得有遊客中心、小食亭、洗手間,甚至燒烤場、停車場等。
王福義說,山徑沿途設施先要考慮必要性,其次是安全性。除了去蕪存菁,有時會用遞減式的思維——起點的設施較多;愈接近郊野深處,設施愈少。
「因為人是在逃避都市化、人工化、水泥化,如果你建太多設施,人便始終走不進自然。」
至於民居附近的山徑,規劃邏輯則是相反。以薄扶林龍虎山為例,該處是附近街坊的晨運徑,所以沿路幾乎十步一凳:「因為好多退休人士、老人家去嗰度晨運、煲茶。」在較高處、看到壯麗風景的地方,便會設置涼亭。若細心留意,鄰近南豐新邨的康柏郊遊徑、葵涌旁的金山郊野公園、由灣仔步行可達的灣仔峽道等,也是配套設施較多的街坊行山徑。
較接近民居的行山徑,是一家大小或長者們的假日郊遊勝地,沿路設施也會較多。(資料圖片/龔嘉盛攝)
殘疾人本不是殘疾
訪問前,我對建設行山徑的過程甚感好奇,也曾幻想會否如「血汗長城」,前人犧牲,後人才能輕鬆登頂?同事笑說也許想得太誇張,但原來為建一條行山徑而有死傷,並非「超現實」。
王福義說,開闢行山徑過程,其實危機四伏。有同事在打雷時上山植樹,被雷電擊中受傷;更有同事在山上視察時,失足墮山,撞傷頭部喪生。
「漁護署多年前曾經拿過一個獎,也不記得算不算獎了,總之我們是聘用最多傷殘人士的部門……但其實這些人本來都不是傷殘的。」說到這裏,他也不禁苦笑。
西貢有結界?王福義修路「破界」拒鬼古損郊野
要談王福義有多愛郊野,可由山中的鬼怪之說,甚至西貢「結界」傳聞說起……
西貢「結界」自2005年的丁利華失蹤案,傳到去年的行山友失蹤85小時事件。講足10多年,是否屬實?王福義多年來在山野之間遊走工作,有否遇過無法解釋的怪事?
聽畢,慈祥的伯伯也不禁要皺眉明言:「郊野就是郊野,自然就是自然,哪有這麼多鬼怪!」他認為,行山就該享受大自然,多聽鬼神之說,行山客心裏害怕,才會疑心生暗鬼,無法好好欣賞郊野之美。
王福義從前在港大讀書,現於港大當客席教授,家也在於這區。港大後方的龍虎山,他最少行過四、五十次。(林綺琪攝)
親身到鎖羅盤修路 鬼古不攻自破
要說山中怪事,漁護署前助理署長王福義跟我分享他在鎖羅盤的經歷。
這條位於沙頭角的荒廢村落,傳說指愈接近目的地,道路愈不明顯,在那裏甚至連羅盤和指南針都會失靈。自1990年代起,相繼有行山人士迷路,甚至葬身於此;有傳民安隊尋回行山客屍體時,死狀恐怖,似是死前受到驚嚇。村落荒廢多年,頹垣敗瓦、渺無人煙,破屋內的生活物品又被遺下散落四周,活像恐怖片的場景。
王福義卻不以為然:「以前那邊的路比較複雜,令人行山時迷路,最終或跌死、或失蹤。」為此,他在90年代帶了幾個同事前往鎖羅盤,反覆走了幾次該路段,再規劃將道路打通、於適當位置設指示牌。他說,其後已再沒有「怪事」發生。
其實他最不喜歡講這些「古靈精怪」事。他覺得所謂結界,不過是行山客走錯路,步入樹林內失了方向,便走不出來。他實在不希望行山客享受大自然時,被都市傳說分了心。
鎖羅盤村有過不少鬧鬼傳聞,荒廢多年的村落,近年反而吸引了不少人前來探險。(資料圖片/鄭子峰攝)
在任漁護署期間,王福義(前排右一)不時與同事上山視察和修路。(受訪者提供圖片)
這位真.山野男子,以往無論上班或假日都會周山跑。可是近年受膝蓋軟骨磨損困擾,得和最愛的行山活動說再見,成為他心裏的一大遺憾。
「行山唔係一份工,係一種享受。」
漁護署前助理署長王福義
想當年,王福義專門在放假時,探索工作上沒機會到訪的山嶺。現在即使膝患阻他上不了山,他還是堅持去郊遊,選一些路段平坦的郊野地方遊歷便成了。
膝患令王福義近年不能再行山,但偶爾也會帶學生去生態遊,到一些較平坦的郊野地方。(資料圖片/龔慧攝)
40年離不開郊野
王福義有半生都貢獻給香港郊野。大學時主修地理,28、29歲時加入漁護署,一做便是30年。退休至今10年,離開了政府,卻沒有離開郊野——他在中大讀了個哲學碩士,探討信仰與生態的關係。對於近年政府發展郊野用地蠢蠢欲動,他頻頻接受媒體的訪問,表達反對意見。
當日訪問完結後,記者和王福義在港大校園內遇到同系另一講座教授詹志勇,他倆甫見面便說得激動,三兩句已決定改天要約天文台前台長林超英一起商量,如何應對有團體提出可透過補償原則發展郊野邊陲用地的說法。
當日訪問完結後,記者和王福義在港大校園內遇到同系另一講座教授詹志勇,他倆甫見面便說得激動,三兩句已決定改天要約天文台前台長林超英一起商量,如何應對有團體提出可透過補償原則發展郊野邊陲用地的說法。
王福義現於中大和港大地理系任客座教授,心願是要將人和自然的關係糾正:「近年多咗人鍾意大自然,但也有人認為,大自然霸咗人類好多位,想攞返啲嚟用。但人類破壞咗嘅地方(棕土、閒置用地等)仲多啦,點解唔將嗰啲地方攞返嚟用?」
由70年代開始規劃郊野,到今天仍一直捍衛這片綠的完整,非因頑固要保護心血。
「如果香港真係山窮水盡嘅,冇話唔可以動用郊野公園。不過到時香港都已經唔係香港啦,因為香港人已經冇其他選擇。」
剛過去的9月底,中國公佈《建立國家公園體制總體方案》,銳意建設及保護國家公園,破壞生態者會被嚴厲追究責任。漁農自然護理署前助理署長王福義認為,這是中國近年開始檢視環境污染對經濟、人民造成的影響,驚覺要重視郊野保護的舉措。
然而回溯香港早於1970年代,已預視終有一天,有人會覬覦郊野公園的用地,所以老早制定《郊野公園條例》,為這一片綠色把關。
「佢哋(中國)而家先開始建立個制度,我哋一早已經建立好個制度,但就倒退緊。」
土地問題,政府說要開發郊野公園用地解決;建屋和郊野用地,是否真的二元對立、只可取其一?(資料圖片/黃偉民攝)
破壞後回不了頭
中國近年愈趨重視保育,時常提及「生態文明建設」,過往不同部委也參一腳的國家公園,近日宣佈將由國家主導管理。據新華社報道,過去兩年一直尋找試點發展國家公園,目前已選定了10個國家公園體制試點,預計至2020年完成整合,被劃分為生態保護的區域將作嚴格保護,破壞者會被追究責任。
王福義近年也在研究中國的生態保護,他認為,國家終於明白環境受污染,長遠影響的不止在郊野:「水破壞咗,啲人冇得飲;土壤污染咗,冇得出產;空氣污染咗,會影響人嘅健康,政府醫療開支都會提高,外國亦唔想嚟投資。」
粉嶺高爾夫球場佔地170公頃,卻只服務約2,000個會員,在土地發展的問題上,一度被質疑為何不動用這幅土地。(資料圖片 / 盧翎銘攝)
郊野vs住屋 只能二取其一?
反觀香港,前港督麥理浩於1976年完成《郊野公園條例》立法,郊野公園用地不能隨意動用或更改用途,有此法例的把關,過去40多年來,香港郊野公園才得以保持完整。但自前特首梁振英將樓價高企歸咎土地問題、時任發展局局長陳茂波提出動用郊野公園用地增土地供應開始,佔全港土地面積約四成的郊野公園,開始不太平。
近年社會上出現「要起屋,還是要保留郊野公園」的論調,王福義慨嘆,重點根本不在二元對立的問題:「呢句說話,其實換成『你想住大啲屋,定要多個高爾夫球場?』、『你想住大啲屋,定要多啲貨櫃場?』都得。」
粉嶺高爾夫球場面積約170公頃,現時只服務2,000個會員;團結香港基金理事劉炳章曾說,若發展屬大欖郊野公園範圍及大欖隧道出口的那片同約170公頃的用地,將有潛力發展30,000個單位、容納90,000人口。去年一個民間調查又指出,現時全港的棕地面積近1,200公頃。
過去40多年一直受法例保護、得以不被動用的郊野公園用地,近年在眾多發展郊野的論調出現下,或許快被擠出一道缺口。(林綺琪攝)
他指出,現時私人發展商手上,擁有千幾畝土地,只是政府寧願「捨難取易」:「第一,佢哋唔使處理收地;第二,冇居民反對;第三,樹木、雀仔係唔會出聲抗議。」
向郊野公園埋手,表面上乾脆利落,是容易的方案。「地方破壞咗,就返唔到轉頭。一條河流污染咗,會害死幾多人?你唔可以淨係睇短暫嘅嘢。」王福義認為,在都市和郊野之間,其實還有一些近郊土地,若在這個地帶建屋,至少新發展區可使用鄰近市區的設施,不至於由零開始開發。自然生態其實很脆弱,需要人們一起呵護,一旦破壞成為定局,他日恨錯難返的還有誰呢?
全香港取景日劇 《恋する香港》導演眼中香港是咁的 ...(立場新聞)
全香港取景日劇 《恋する香港》導演眼中香港是咁的 ...(立場新聞)
全香港取景拍攝的日劇《恋する香港(戀愛香港)》一連四話明天將迎來大結局。
這部偶像劇由當紅年輕演員拍攝,故事講述日本導演山田健太(吉沢亮飾)帶領藝人 Elly(最上Moga 飾)和助導平川彩(馬場富美香飾)來港拍旅遊特輯,期間 Elly 竟離奇被香港人 Daniel(永田薫飾)拐走。另一邊廂,山田健太在茶餐廳偶遇日本遊客真樹(小池榮子飾),而真樹來港不只為觀光,亦為與她在網上認識的香港網友見面。只是由於真樹怕醜又無自信,因此 profile pic 中的並不是自己,而是 Elly。正是這個原因,令 Daniel 誤以為 Elly 就是真樹 .... 如此構成一個揉合旅遊與懸疑的故事。
難得有日劇在香港拍攝,《恋する香港》自然成為話題。網民好奇,日本人呈現的香港會是甚麼模樣?會不會滿街藥房和金舖?是否又係耍太極同維港夜景?《攻殼機動隊》的九龍城寨呢?雨傘運動呢?在日本人眼中,香港有哪些有趣和難頂的地方?《立場新聞》越洋專訪劇集導演スミス(Smith),請他一一回答上述問題。
雖然拍攝的是偶像劇,但作為導演,他除笑談香港的餐廳和廁所外,也關注到香港的諸多社會問題,比如雨傘運動、貧富懸殊 .... 作為香港人的你,是否同意他的觀察?
* * *
立:立場新聞
S:導演 Smith
S:導演 Smith
《恋する香港》源於《重慶森林》
立:為何會有拍攝《恋する香港》的想法?
S:原因之一是製片(大澤剛)曾在香港生活。他喜愛王家衛的《重慶森林》(按:《重慶森林》的日文名字正是《恋する惑星》),因此有日就跟我談到想拍攝關於香港的劇集。那其實只是今年九月的事,之後一切都發生得很快。決定拍攝後就立即去香港,約花一星期考察拍攝場景,接下來九月二十五日到十月四日便實地拍攝(按:《恋する香港》第一集於十月八日首播)。
立:製片喜歡王家衛,你對香港電影又有甚麼想法?
S:其實從日本人的角度看,不太能分辨香港和中國電影 .... 有時候看完一部戲,會想「這大抵是香港的吧」,怎料原來卻是中國的。不過要說的話,果然還是功夫電影有趣吧?例如成龍主演的 .... 我們在拍攝的時候,也聽到有店舖播放《A 計劃》的主題曲。
不過我這次沒選擇功夫之類的題材,畢竟成龍已經拍出很好的作品。《恋する香港》是電視劇,主要觀眾對象是日本女性,所以我們這次希望從旅行的角度,拍出遊客想看的香港。
立:你對香港有甚麼印象?
S:香港裸露上半身的人很多。
之前我去過中國和台灣,來香港則是第一次。香港令我印象深刻的是居住密度高,高樓大廈多,日本有地震,很難建成這樣。還有招牌 .... 到底會不會掉下來呀?政府真的批准嗎?一邊看一邊會有這些想法。
還有一點就是,香港比較容易拍攝。感覺大家對鏡頭反應較溫和。日本人普遍對攝影機敏感,很多地方都禁止拍攝,路人也很抗拒被攝入鏡頭。另外,日本人拍攝的時候一般來說總是很正經的,可是我發現香港人不是這樣,好像樂在其中似的,這一點也令我覺得很厲害。
立:你在劇集中也有描述一些香港人的不禮貌行為,如有一場就是某師奶購物時一把推開女主角。對這些行為你怎樣想?
S:當然真正涉及暴力的話就很有問題,但只是推推撞撞,我不會覺得討厭,只會這樣想:「果然與日本的文化不一樣!」這麼著反而有了身在外國的實感,其實很有趣呢。
香港人總是很生氣?
立:在香港有沒有遇到甚麼不愉快的事?
S:反而遇到了好事。搭的士時掉了 iPhone,結果的士司機給我送回來。太好人了,真是幫了大忙。至於不愉快的事 .... 倒不是不愉快,但不知為何街上的人總是很生氣的樣子,倒不知道是否真的生氣。說話也比日本人大聲,到底是在吵架還是聊天 .... 還真不知道。
另外就是貧富懸殊。東京的貧富懸殊沒這麼嚴重,但在香港,有錢人和窮人的差異很大,你可以同時看見亮麗和骯髒的部份。比如我們拍攝的茶餐廳,廁所就很髒 .... 街市的店舖看上去也比日本的要貧窮很多;然而另一邊廂,高級酒店又很漂亮。然而有趣的是,富與貧,潔淨與骯髒,這些東西在香港全部都混在一起的。
在香港,好像很多事情都是「混雜」的。例如語言,英文和中文互相夾雜,聽上去就很不可思議。在餐廳,你可以同時食到中式的麵和西式的多士(按:指茶餐廳的套餐)。此外,宗教和日常生活也結合一塊,很多店舖都會放佛像甚麼的,日本很少有這回事。這些景物讓我感到強烈的歷史氣息,但同時整個城市又很現代化,甚至可以說比日本更進步,比如樓宇就有許多比日本厲害,整座建築舖上 LED 甚麼的。這種新舊結合很讓人驚嘆。在日本,很多舊東西都消失了,被徹底替換成新事物,但香港的新東西卻是建基於舊事物之上,我覺得這一點很了不起。
想在香港中國化之前留紀錄
不過我也想:香港主權移交中國之後,會不會有些東西漸漸消失?比如民主,現在就不斷受到中國政府壓制。這趣味盎然的混雜氣息還能維持多久?想到這裡,我就希望可以在它消失之前用鏡頭留個紀錄。
立:你對香港社會也有一定程度的關心?
S:一定程度吧,比如會知道雨傘運動。雖然多少是外國的事,不過日本青年還是挺關心的。因為大家站起來反對國家這回事,在日本幾乎沒有。與此同時,日本社會近年規限卻好像愈來愈多 .... 這是一個大問題,畢竟對我們創作人來說,自由是最重要的。很多年輕人都認為,日本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否則意識到問題嚴重的時候,很可能已經無法挽回。可是怎樣才能阻止社會變壞呢?
不過,畢竟《恋する香港》是劇集,所以我也沒有想要拍這些複雜問題。
立:如果你有機會自主拍攝關於香港的作品,你會拍甚麼?
S:我想拍香港和中國的關係。當然就算我不拍,香港的人也會拍,不過因為我不是當事人,也許可以用一個第三者視點去理解這件事。不過日本其實也有點像香港,你看中國的影響力不是愈來愈大嗎,對蒙古也是、對西藏也是,誰知日本會不會有日也變成中國一部份,無論好壞,全部變得中國化 .... 這問題到底該如何理解,有機會的話,我想透過鏡頭去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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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する香港
導演:Smith
主演:小池榮子、吉澤亮
演出:馬場富美加 / 最上moka / 柳下大 / 永田薫【MAG!C☆PRINCE】/ 岩松了
官網:http://www.mbs.jp/koisuru-hongkong/
主演:小池榮子、吉澤亮
演出:馬場富美加 / 最上moka / 柳下大 / 永田薫【MAG!C☆PRINCE】/ 岩松了
官網:http://www.mbs.jp/koisuru-hongkong/
2017年10月28日星期六
《雷神索爾3:諸神黃昏》:阿斯嘉的美麗謊言Posted by: 愛德華
《雷神索爾3:諸神黃昏》:阿斯嘉的美麗謊言Posted by: 愛德華
《雷神索爾3:諸神黃昏》(Thor: Ragnarok)是2017年美國最大電影票預售網站Fandango觀眾票選「秋季最期待電影」的第一名,台灣影迷很幸運,可以搶先全球在戲院看到,也值回票價,在130分鐘的電影裡,能感到滿滿的歡樂。你一定會納悶,有報仇血恨的劇情,怎還會讓人笑開懷?
導演塔伊加維迪提就是有辦法,劇中三不五時拿過去《雷神索爾》、《復仇者聯盟》系列電影的橋段、人物作文章、戲謔調侃一番,又不失分寸,延續《雷神索爾》系列要推進到阿斯嘉家族的故事,甚至預留《復仇者聯盟3》的發展,都有了妥當的調度安排,不過如果很想在導演、編劇設計的不少搞笑對白得到娛樂,過去漫威系列電影的情節與人物關係要有些了解,愛德華下面的內容,會涉及不少劇情討論,如未觀影的影迷,建議先閱讀:關於《雷神索爾3:諸神黃昏》,你會想了解的5件事!
《雷神索爾3:諸神黃昏》從片頭一開場,雷神索爾(克里斯漢斯沃飾演)假裝被綑綁著,然後與「火焰巨人」蘇爾特爾交談,不時滑稽地隨著綑綁的鋼繩旋轉,打斷蘇爾特爾的話,就十分逗趣,這是過去索爾不曾有的俏皮。蘇爾特爾告訴他關於「諸神黃昏」的預言,而索爾其實也是為了除掉預言而來,因為預言是蘇爾特爾的火劍將毀滅阿斯嘉。
首段的安排,搭配末段讓蘇爾特爾復活,毀滅阿斯嘉的應驗,帶有神話般的色彩,而末段的不少安排,像洛基(湯姆希德斯頓飾演)再回到皇宮地下室的奧丁寶庫,看到宇宙魔方,都為未來《復仇者聯盟3》的劇情發展做了伏筆。
索爾和洛基兩兄弟,在這集裡不再呈現索爾無腦的弟控,而是故意讓步弟弟,但再反轉,而且不時大酸弟弟惡作劇之神洛基的惡行,而弟弟洛基看著哥哥被押到宗師面前,也裝著不認識,甚至在哥哥上競技場前還不停虧著哥哥。在競技場的一段,索爾先被浩克拋打,洛基在《復仇者聯盟》時很有經驗,所以看到此景,他會有點似曾相識,低頭不想看。
而兩人要逃離薩卡星球時,兩人搞笑的玩起小時的「救命」遊戲,索爾把洛基丟給敵人,然後再解決敵人,之後洛基以為又騙了哥哥,但索爾完全有防備,這段也解釋,索爾不再那麼笨的被弟弟捉弄,尤其一開場拆穿洛基假扮奥丁。
而電影看似兩人在互相調侃,卻也為阿斯嘉家族的裂縫再作修補和解釋。洛基一語道破這家族的問題,因為父親奧丁的強勢,溝通從來不是這家族的強項,因為彼此無法溝通,彼此關係及所作所為的不諒解,過去洛基的叛變,這回姊姊海拉(凱特布蘭琪飾演)的奪權,都是起因於此。
《雷神索爾3:諸神黃昏》是阿斯嘉的家務事,但事實搬到眾人面前是糗事,即是海拉對索爾說的,「讓你相信一切之後,再讓你發現一切都是假的。」這是阿斯嘉的美麗謊言,奧丁想營造家庭和樂、國家太平的假象,而明君奧丁(安東尼霍普金斯飾演)過去也有殘暴的一面,只是他想鬆手贖罪,卻也用隱瞞掩蓋過去的髒事,但海拉的野心無法罷手,趁阿斯嘉之亂,重回阿斯嘉要回王位。
而既然是阿斯嘉的家務事,為何女武神瓦爾基麗(泰莎湯普森飾演)和浩克(馬克盧法洛飾演)還要捲入其中,拔刀相助,電影透過薩卡星球一段荒唐的競技,交待了過往,像女武神被洛基喚起回憶,自己的宗族為了保衛阿斯嘉,宗族的姊妹被海拉所殺;浩克離開地球,一直處於懊悔自己過往在地球大鬧的錯事;想要重新證明自己,找回自己的良知,阻止海拉的惡行,即是他們能夠做的事,所以雷神將眾人組成「報仇者聯盟」即在這背景下。
《雷神索爾3:諸神黃昏》開最多角色玩笑,應是浩克,索爾從競技場到飛船,不斷學著黑寡婦安撫浩克憤怒,「太陽要下山了……」,如果知道《復仇者聯盟2》黑寡婦與浩克的曖昧關係,更會覺得索爾的搞笑。
浩克在這段星際旅程,找到了班納,而班納不被浩克的憤怒人格所占據,而索爾更是在這段旅程,甚至與海拉的對決,明白自己獨有的神力,不要太依賴神器雷神之鎚,同時更從父親的話頓悟,愛護人民更重於守護一個星球,有人才有家園,「阿斯嘉不是一個地方,是一個民族。」
《雷神索爾3:諸神黃昏》的客串演員也非常精彩,一開始麥特戴蒙演舞台劇的洛基,路克漢斯沃(克里斯漢斯沃的弟弟)演雷神;班奈狄克康柏拜區演的奇異博士,也正經八百的搭配雷神兄弟搞笑;至於剪去雷神飄逸長髮的剪刀手即是漫威之父史丹李。
其他配角如:阿斯嘉的守護者海姆達爾(伊卓瑞斯艾巴飾演)、宗師(傑夫高布倫飾演)都有好的搭配,尤其「處決者」史克吉(卡爾艾本飾演)最後人性的覺悟,讓這個小角色也有自己的救贖。
《雷神索爾3:諸神黃昏》是歡笑的電影,看來不會沉重,畫面繽紛配上電音音樂,最後一段像是電玩打怪般的豐富,除此,在劇本上有巧妙的連結與伏筆安排,未來雷神系列如還要延續,阿斯嘉的故事應該還有很多可說。